姑嫂二人出去后,向子君关好门,脱了军装,搧灭了灯盏,钻被窝里了。不一会儿果然觉得身子底下热呼呼的。因被褥都是崭新的,炕也是热的,睡着非常舒适,想自己半生戎马,第一次睡这么舒服的觉呢。
这一觉睡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身轻如燕!随起来穿好衣服,打起帘子出来一看,太阳已经照到陔门楼子底下了。
院子里静悄悄地,南厢房屋顶上的烟囱里冒着浅浅的炊烟。心想:刘芳和夏儿姑嫂大概在伙房里做饭呢。
向子君来到伙房门口,打起帘子就看见刘芳坐在灶火门跟前拉风箱呢。一边拉着一边往灶火里撒羊粪蛋儿。火焰随着风箱的节凑撺动着。再往屋里一看,却没有夏儿的身影。
刘芳见向子君进来了,问候道:“向将军起来了。”说着停下风箱,站了起来,笑咪咪地说:“将军好睡相,奴家实在不想叫醒,又怕误了军务,正不知如何好呢!”
刘芳在自称“奴家”的时候有些戏剧台词的雅趣。向子君听了,猛然一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微笑着说:“不妨事的!”紧接着道谢说:“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芳会心地笑了笑说:“不麻烦!”算是接受了对方的谢意。接着又说:“要不着急的话,你先在上房里暖和着,一会儿吃了饭再走!”
“行呢,只是简单一点就好。”向子君赶紧答应道,生怕薄了主人家的面子。
刘芳陪着向子君走出伙房,指着上房与北厢房的过道说:“那里是后院。”说完就到伙房里去了。
向子君答应一声,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还有一个马圈,一匹桃红马站在槽头。看见来人,那马警觉地弹一下前蹄,额头一甩打一个响鼻。向子君走向前来,隔着马槽伸手过去想摸一下鼻梁,那马一仰头又躲开了。
向子君笑道:“这咋还害羞了撒!”
向子君站在槽头,那马也躲得远远地站着,时不时地撩踢甩尾,就像每一块肌腱每一个关节都装上了弹簧一样,极具动感。
肩甲处足有一人高,脖颈舒展轮廓优美,马背平直,腹部精瘦,四肢健壮,马掌紧致,鬃毛和马尾都精心梳理的油光水亮。
这匹马实在太美了!向子君不禁心生羡慕。总是听说有关转世的传说,这一世做人了,下一世就转做动物,周而复始,灵魂不灭。这种事情却也无法考证,聊以慰藉人类对生命延续的愿望而已。
和人类生命的长河比起来,人的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每一次托生和转世都是前世的渊源。
向子君在想这匹桃红马的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人也不知上辈子积啥德了,今生变了这么俊的一个畜生!”
马背上隐约有搭鞍鞯的痕迹,应是战马无疑!
这么漂亮的马也是第一次看见,就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这无疑颠覆了之前他的认知,对朗家水,对自己借宿的主人肃然起敬了。
向子君猜测着马的主人应该就是家里的男主人,家里有战马就不是退役的军人了,也许是位真正的将军呢,又一想:戍边的军人家眷都有基地,像这样在本地庄户里安家的倒是少有。
向子君解了手,出来想看一下自己的战驾。他走出陔门楼子,看见大黑狗还卧在战车跟前,心想:“夏儿那小丫头对狗倒是蛮有办法的,这狗还真定定的卧着看车呢。”
向子君刚走出陔门楼子大黑狗就警觉地盯着他,他往前走了两步,只见那厮一声低哮,嘴一呲亮出四把锋利的犬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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