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养眼,喜欢读董桥的美女甚至看起来养心,而非牛津大学出版社授权国内的海豚出版社出版的董桥书不买的美女更是一种精致的养心。想起董先生的“看书跟看树看山都一样:书上很可能就是那株树那座山;树上和山上很可能也有那部书。”
“美女”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称呼了。汉字被玩坏,越来越是大概率事件。称呼一个年轻女性,越来越成为一门需要不断学习的学问。“小姐”是千万不能的,“老妹”有二人转的味道,“小妹”在我所处的贵州似乎有拿别人当服务生的不妥,“女士”听起来正规,但其中有浓浓的“职业”的油烟······SO,我这个年纪的老文青每当面对年轻女性时,在称呼上就开始为难自己。“雨声并不诗意”,董桥有篇小品的名字。
店里姑娘(对熟悉的年轻女性,无论结婚与否,我都一律称之为“姑娘”,好摆正自己“长辈”的位置。“长者”这个称呼也被玩坏了)今天问我:如何区分“文青”和“伪文青”?我想了想,说:他们共同点是,外表看起来要么素得不食人间烟火,要么俗得惊天地泣鬼神(这种装扮一般会是旅游期间的标配,平日里会选择前者);浑身都和佛禅有关,比如女性一定是庐山瀑布秀发下的棉麻宽衣大裤,项链永远是皮质或者棉丝材质,挂坠为天然贝类或者亚光铜铁,总之,唯一性的私人订制是一定的;男性一定是小叶紫檀的佛珠加山羊胡美髯飘飘,中式搭袢灰白黑棉麻衣裤悠悠。一般来说,着汉服者多为“文青”婴儿期,而穿着质地优良且“性冷感”诸如无印良品等,就已经抵达成熟期了。他们不同的是,“文青”追求“文”,把“文”当成金子沉入自己的心底,不露声色的简约淡定,是为了遮掩攒“文”的手忙脚乱;而“伪文青”则是用“文”做壁纸,“文”是他们诗意涟漪中荡漾的浮萍,他们想的是有蜻蜓驻足,好构成一幅可以二指成“V”的入镜风景。文青大多看起来是高傲冷漠的,忧郁的表情写在表情举止,使他们看起来比这个浮华世界要深刻。因为高傲冷漠,所以他们谦卑——如果你能这样解读,恭喜你,你入门了!
能举个人的例子吗?谁是您定义的“文青”和“伪文青”?姑娘请求。
那个董桥粉的姑娘刚刚问过我梁文道和蒋勋,我想都没想就回道:“梁文道是文青,蒋勋是伪文青。文青有可能成为导师和学者,而伪文青一定是欺世盗名的骗子。”
姑娘听罢,哀嚎道:我躺枪了!我安慰道:你中的是第一枪,第一枪是必要的中弹。
我希望“文青”多一些,文青至少是一块试图修改这个无法无天的社会污渍的香擦皮,我也心怀善意看待“伪文青”的存在,他们肯定比今天在我店里一边大嚼肉包一边翻看《花花公子》的女子好得多。至少,他们不会占着书店本身就很少的座位,公然开着扩音器玩手游。剑桥大学皇家学院图书管理大家、大英博物馆托管理事曼比有个妙论:“凡学院鸿儒必有同感,觉得求知之道玄妙不可理喻,只要半眯着眼坐在四壁是书的屋子里,就不难饱学了。”对“文”心存敬畏,继而有觊觎之心,都是好事。
寻董桥书的姑娘径直向我而来。我们之前就认识。给了她想要的几本书后,她问我有蒋勋的书吗?我说有,但我不建议你买。她问为什么?我不觉得喜欢董桥的人有理由也喜欢蒋勋。和董桥相比,蒋勋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最起码的学术严谨在他身上丝毫找不到。他的书就是封面有一只锦鸡而书里全都是鸡精勾兑的汤水。
“那么梁文道呢?”
“可读。”
“您能推荐一些书吗?”我从不主动向我的读者推荐书,那是我知道你永远都无法知道进书店的人是谁,众生中卧虎藏龙。如果有人要我推荐,我也是小心翼翼。
只是试着揣测她的读书品味,我推荐了周梦蝶的《鸟道》、《瘂弦诗集》和张岱的《夜航船》。由于《夜航船》只有一本,品相问题她放弃了。
“下次再来书店希望还能见到您,我来了两次都没能遇见您。谢谢您!”姑娘临走时说。
我内心有些小得意。每个人都有除了正片之外还有底片。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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