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闫晓雨
同样是赚钱,同样是压力大,到了月底,有人发愁不堪入目的信用卡账单,有人对着投资产品的过万收益感慨“哎呀,这个月的利息也太少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90后、95后跨入职场。
发现两极分化的赚钱模式差异越来越大,不可否认的是,有很多年轻人正在以飞速成长的节奏讲述着这个时代里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喜欢钱,但更尊重赚钱的能力——前几天,我去采访了几个年纪轻轻就赚够100万的95后,没有灰色收入,不怀侥幸心理,她们都是健康、正向,实实在在为自己喜欢的人生努力买单的“梦想投资者”。
虽然她们的经历并无复制可能性,但透过别人的故事,可以揭示一定程度的自我。
我一直觉得商业是最伟大的发明,让各国或民族之间不以刀锋争资源,物质的更新迭代,是对人类欲望合理的出口,挺好的。
并不太想把许多事情对立起来,时机与能力,不是非此即彼;原生家庭与理性规划,互有影响的比例;理想与现实的关系,更不是价值与价格的关系,诗和远方固然珍贵,生活中短暂的苟且也未必不是曲线救国。
保持对赚钱能力的敬畏,才是对“钱”本身最好的尊重。
这些年轻人的身上没有什么太多的共通特质,所有的成就,从量变到质变,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种种积累所致。
但带给我的一个感受是「赚钱其实是件失败率很高的事情,但越是平常心的人就越容易成」,这里的“平常心”指的是忠于自我,而非躺在家里白日做梦,美曰其名顺其自然。
没有人可以真的一边潇洒自如,一边挥金如土。
我见过的所有通过正当途径会赚钱、能赚钱的人,其承担的责任和自我认同感都驱使对方更加客观的看待这个世界。
一夜暴富的人是有,但不会是你。
1
三木很低调,朋友圈里除了转发一些财经新闻,几乎没啥生活痕迹。
也感受不到他的年纪。
而现实中的他其实是杭州一家社交网络公司的CEO,95年,学计算机,从大二开始创业,大四刚毕业,公司就已经拿到千万级投资。他自己的流动资金倒没多少。
日常的生活很简单,开会,出差,调研,组织员工团建,参加一些实际意义上的互联网论坛,那种比较水的活动,三木懒得去,最多托主办方在现场放个公司的易拉宝。大多数时间他都和程序员们呆在公司研究产品,其中不少人来自他的同学,一帮年轻小伙子经常热血沸腾碰到深夜。
他自己始终觉得,营销,是建立在产品的基础上。
所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匿名潜入自己所做的社交产品里,去向陌生的用户,寻求意见。·
我问他最初创业的契机,他回答的挺简单的,“就是想做这么一款陌生人社交产品,就拉着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各种头脑风暴,后来它就在我们几个月的磨合之下诞生了”。
三木直言,最初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绝大部分原因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就是想做这样一件事」的想法成了他创业的动力。
“开始没有想过赚钱吗?”
“有时候会开玩笑说,一不小心发了怎么办,但内心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后来拿到投资,是开心的,但更开心的,还是有人喜欢我们的产品。”
三木回忆起自己的创业史倒像个典型的95后,自我,没有那么多顾虑,想到哪里做到哪里,但对于产品的专业度上从不让步。时间精力只愿花费在自喜欢的事情上。平时下楼多拿一趟外卖都嫌烦,改新上线的bug,反反复复,修整了几个星期都甘之如饴。
遇到团队里产生分歧的时候,三木愿意多听听不同的意见,他做的不够周全时,他会主动道歉。
自尊心远没有是非黑白的价值观重要。
三木说自己不懂管理,他的唯一管理方式就是……尽量多给大家涨工资。
在他看来,只有让每个人的工资匹配得起自己的劳动价值,才能让一家公司越做越好。即便有天,公司不在了,这帮一起和他创业的人,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三木说话的时候,总是能想起那个有趣的日本作家伊坂幸太郎。
他曾经写过一句话,比起金钱,我想,人一辈子至少要做出一件成绩,让自己能够开心地大喊“办到了!”,你不觉得吗?
我觉得,对三木来说,就是这样的。
2
和三木不同,Aaron对物质的渴望,是写在脸上的一种张扬。
97年,在上海读一个专科院校,坐高铁两小时,再换乘40分钟的大巴就可以抵达Aaron成长的县城,是典型的江南小镇。水是清柔,山是葱郁,人得自在,所有人脸上都弥漫着逍遥安逸的气息。
我觉得这个画面挺舒服的,Aaron却满是嫌弃:“我才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呢!一点奋斗欲都没有。”
奋斗欲,这三个字激发了我对Aaron的兴趣。
Aaron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家中排名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
和所有都市剧一样,Aaron家里多多少少有点重男轻女,但没有过分到像《欢乐颂》中的樊胜美那样不公愤慨,妈妈对Aaron很好,她鼓励Aaron要好好努力,独立,是现代女性的必要品质。
所以Aaron从好几年前,就开始做微商。
日常刷屏的节奏——就是大家比较烦的那种,尽管文案再软、再有趣,给人的印象仍然是“做微商的”。
没有任何鄙夷色彩,只是社交媒体上客观讨论来说,对于非客群体,微商的刷屏,的确不是那么讨喜。
Aaron说:“我也知道老发商品信息,大家会烦,可是有一百个人看到了烦,说不定就有一个人刚好看到喜欢,就会下单。”
“我想赚钱,有了钱,就可以体面的对抗这个世界。”
Aaron在过去几年里赚了很多钱,也遭遇过很多打击。这个打击并非是惊天动地的庞大的,它是一次好友的拉黑,是一个别人嫌弃的眼神,是同龄人商量着买哪款新包时她却把刚到手的钱悉数转给了妈妈,自己去食堂吃两块五的凉面。
回过头来,到处都是身边人对她不厌其烦的泼冷水,他们把生活这件事的困顿夸张到极致,把你的能力贬低进尘埃里。
Aaron在讲这些的时候很平静。所有人当时都不理解,她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为什么那么拼。有的时候舍友会烦她的桌子上堆满了需要寄出去的快递,尽管足够小心翼翼,只在自己的位置堆放产品,但还是惹得舍友不愉快。
她表示理解。
所以等到下学期,她便拿自己赚的钱在外面租了房子。
辛苦是真的辛苦。找客户,带团队,考究产品的质量,尽管大家都看不上微商这个职业,但Aaron坚持给自己立了一套工作标准。
她很喜欢读王小波,我们聊天的时候,聊到彼此喜欢的作者。我以为她这样可爱的小女孩会更喜欢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那些情书,她说,自己最喜欢的那本书是《黄金时代》。
现在手里有一百多万的存款了,我问她有什么计划。
她说,自己当初起Aaron这个英文名的时候是从网上随便搜的,都不知道这是个男性的名字——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好好提高一下学历。或者,去报考小语种,去进修自己喜欢的课程。
王小波在《三十而立》中写道,我很渺小,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同样的渺小,但只要我还在走动,就超越了死亡。人活在这世上,快乐和痛苦本就分不清,所以我只求他货真价实。
面目平庸不可怕,我要你活的骨骼坚韧。
但不要是光秃秃的坚硬。
我和Aaron聊天的过程很舒服,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疼她,心疼这个过早懂事、事事又替她人考虑的姑娘。
她说自己这几年光顾着赚钱了,都没交到什么好朋友,也没有谈恋爱。
现如今,我们鼓励女性独立,尽量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可是独立自主并不代表着不需要陪伴,不需要和这个世界发生更亲密的链接。
希望在下一个百万到来之前,Aaron可以活得放松一点,不要那么紧绷绷的,赚钱是很重要,但是学会和人交往、去感受不同的生活方式同样重要呀。
3
我采访的第三个人,是我的朋友,M。
M从前是上班族,现在专心做自己的时尚自媒体。我们都是14年开的公众号,她现在是老板了,年纪轻轻就过上有房有猫的生活,而我现在还是一只猫都没有的穷光蛋。太扎心了。
不过我也很知足。因为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同,欲望的“满足刻度”也不同,对我来说,持续的内容输出、稳定收入以及能够保证自身买买吃吃,和喜欢的人赖在一起这样的生活状态就很开心了。
对我来说,劳作和偷懒,能带给我不同质感的快乐。
前者是底气,后者是阶段性的释放。
罗素先生曾说,真正的幸福来自于建设性的工作,人能从毁灭里得到一些快乐,但这种快乐不能和建设带来的快乐相比。所以整体而言,赚钱这件事还是要比花钱带来的幸福感更高一些。
就拿身边专职做自媒体的朋友来说,大部分能够实现财务自由的,还是得了“坚持”二字的道。
心理学上有个“嗑瓜子”理论:你在嗑瓜子的时候,随随便便几个小时就过去了。换成学习时间就过得特别慢。一粒瓜子,从嗑到吃,只需要几秒钟,我们的味蕾就可以得到刺激与反馈,相反学习是个长效事项,不一定马上就能看到成果、感受到进步,你就会觉得无聊打退堂鼓。
所有做成大事的人,都是一点点小事做起来的。
所有赚了大钱的人,都是一点点小钱攒下来的。
M每天花时间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后台的数据,然后分析数据,哪篇文章带来的流量多一些,什么样的广告软文自己的用户易接受,转化率高,哪类型的话题读者不感兴趣,她都会花费心思去研究。
对于微信公众号这样的半封闭平台,没有一个粉丝是无缘无故而来。
M了解她的粉丝,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
所以她可以依靠自媒体实现现阶段的财务自由,我觉得,配得上。
还记得有一次我和M半夜聊微信,我在写稿,她找素材,两个人就讨论起选题来了,后来聊到“赚钱”这个话题,大家都挺坦然的——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是富二代,但事实是,我们谁都不是富二代,所以才要努力成为富一代呀。
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
活在当今这个社会体系中,很少有人能做到真的对金钱无动于心,而我们,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好了。
有人说,「赚钱,是为了用量化的商业标准来判断自己理想的贵重程度」。
在我看来,赚钱的最终目的除了提高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质量,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找到自己是谁,真实的渴望是什么,建立核心的价值体系,懂得劳作的意义是通过双手和脑子去获取想要的东西,而非依赖他人的赠与。
年轻的日子还很长,你可别今天又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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