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当我回望那段时光,一方面我笑自己的幼稚与可笑,而另一方面,我觉得那段时光也是不可或缺的,甚至是温暖的,金黄的颜色,不断地在我记忆的天空中荡漾,如同一片轻盈的云彩,我却怎么也挥不去。
但是,就是在这片云彩之下,我也慢慢得长大了,不再沉沦,不再溺于自己对爱情自作多情的幻想,却也不敢再去爱,也因此,我习惯了孤独。
王浩端着酒杯,在迷离而且梦幻的灯光里,对我说了以上的话,而已上的话,都是在他醉了以后才说的,而他之所以醉,则是因为我又向他提起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就是:邓文娟。
在迷幻的灯光里,王浩的脸慢慢变得模糊,而他年少的模样,却在我的心里渐渐清晰,那时,他正年少,那时,十年之前,他十七岁,他是那个痴情的少年。
王浩和邓文娟其实早就认识了,而且还是特别特别得早!因为他们是在一所学校读的小学。那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小学六年级毕业。这之间,在五年级和六年级时,王浩和邓文娟是同桌。但是,那时候王浩可对邓文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那时候的王浩可调皮了。调皮到不敢想象。
王浩小学三年级就开始抽烟了,至于他到底是怎么学会抽烟的,他以前告诉过我,但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不过,在他学会以后,那烟瘾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记得有一次,老师打开他的文具盒,结果文具盒里装的不是文具,而是烟草和纸。那时候的老师是个支教来的年轻人,他很阴险得笑笑说:“要不我抽烟,你吃烟草如何?王浩?”
王浩低头不语。
老师变本加厉得说道:“你说你学习不行,在我们班上倒数,怎么,你就没有点什么本事吗?整天就知道想办法把自己往混混那边整?”
王浩猛得抬起头说:“老师,我不是混混!然后,抓起一把烟草吃进了口里!”
老师也被王浩吓坏了,自那以后也便不再管王浩了,反正他只是来支教一学期,再说,他确实没有见过像王浩这样的孩子。
当时我坐在第一排,我转过身正好看到那个场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场景一直停留在我脑海里:
王浩的口里含着烟草,眼睛直勾勾得瞪着老师,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流进了正在咀嚼这烟草的口中,过了很久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对别人蔑视自己的不服气,也是一种自己要努力拼命的誓言!
与此同时,他的同桌,邓文娟张大了眼睛看着此时的王浩,眼睛里充满了嫌弃与厌恶。过了很久我才明白:一切故事的结局可能早在开始之时就已经写好了,但是故事中的人,却不知道。有时候,就算是故事外的人告诉了故事中的人,那么,故事中的人也是不会相信的。
或许,人世间一切悔恨的源泉皆是源于此吧。本来,如果我可以知道故事的结局,那么,我便可以努力去获取我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直到真正成了结局中的人,才发现原来结果自一开始便在自己心里了,可是,自己却很自负,很多情得将其自行忽略了。于是,所有的人都会悔恨,后悔自己的决定,恨当时的自己。
王浩和邓文娟在初中时因为学习太差,而且也没有什么学习的兴趣,于是便早早得辍学了。自此之后,王浩去了江苏,而邓文娟则去了黑龙江,他们都去打工了,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自己以为的未来。
我之前说了,王浩在一开始是对邓文娟没有任何想法的,小学与初中时候的王浩一心都在玩耍上面,而那时候的邓文娟,长相也不是出众,所以,他们除了同桌的身份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交集了。可是,自从四年后的一次同学聚会开始,一切都不同了。
在以前小学班长费力的组织下,当年一个班的同学终于聚在了一个小餐馆里。我作为王浩的好朋友,是和王浩一起到场的,王浩虽然打拼了四年,但是并没有攒多少钱,第一原因是他的工资少得可怜,第二原因则是他特别能花钱。我当时还在学校读书,但王浩身上的衣服,可以值我半学期的学费!
我们一进小餐馆,便看到了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邓文娟,正所谓女大十八变,此时的邓文娟确实是很漂亮,而且个子也很好,身材又好,让人眼前一亮。也正是在此刻,王浩对邓文娟一见钟情,单方面的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是一个很浪漫的词语,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承认,一见钟情的基础便是,你要长得特别好看,否则,又怎么会有一见钟情呢?
聚会结束后,王浩告诉我,他喜欢上了邓文娟。当时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邓文娟确实漂亮。我说:“那你是准备追她了,是吗?”
王浩说:“她会是我的女人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
我说:“那你准备怎么追她呢?”
王浩说:“我自有我的办法!”
我记得,当时的月亮特别明亮,月光洒在路边的雪上,整个世界都是梦幻般的颜色,清纯而且深远。
在我看来,王浩的办法其实真的也不怎么好,他的办法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拉着我往邓文娟家里赶。那时候正好的春节时期,而我,王浩,邓文娟是在一个村子里的,那时候村子里流行过年时期串门。
调皮但是不善言辞的王浩此时坐在邓文娟家里,以串门的名义和邓文娟的爸爸聊着天,邓文娟在另一个房间,于是站在王浩身后的我便见证了如下一幕:
王浩和邓文娟的爸爸漫不经心得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在聊天的间隙,他便偷偷地害羞地把脑袋转向邓文娟所在的那间房子,透过窗户看一眼邓文娟。当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因为我如果想看邓文娟的话,直接向她所在的那边看就可以了,根本就不用像他那个样子。多年后我才明白,那就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后来几天,王浩几乎天天都去邓文娟家,以串门聊天的名义,然后拉着一脸不情愿的我一起去,这样一来,王浩便和邓文娟爸爸的关系搞得特别好,而我非常不好,几乎天天都要陪王浩去。其实,我后来想,邓文娟爸爸也是经历过很多事的人了,王浩对自己家女儿有意思,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也许,邓文娟的爸爸也很看好王浩,也许,邓文娟爸爸只是觉得有人来陪自己说说话也是挺好的,至于到底是哪种情况,那个答案它被埋藏在十年前的时光里,也埋藏在邓文娟爸爸的心里,只是可能邓文娟爸爸早就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了。
过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家里休息了一些时间的孩子现在也要出去打工了,我们村好多代都是这样子过来的,一代一代,我们已经忘了谁是第一个出去的,也忘了,这样的轮回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诚然,时间是世界上厉害的毒药,他虽然不能一下子便让人丧命,但是它可以让人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记忆,慢慢的烟消云散,而且,没有任何的痛苦。
于是,在春节结束后,王浩又去了江苏上班,而邓文娟又回去了黑龙江的一个电器工厂里打工。此时,王浩是一个上班族,但是,邓文娟只是一个电气工厂里的工人,这或许和王浩那种不甘心的精神有关,你可能要问,是哪种不甘心的精神呢,那我便会回答你,是他嚼着烟草,瞪着老师,流着眼泪的那种不甘心!
我以为他们就此便了无交集,可故事发展的轨迹却出乎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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