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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愿意相信我的父亲再一次出现手术失误。暗暗观察,父亲确实没有上次那样疼痛,因为父亲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时候,神态安祥,鼾声四起。
即使睡觉可以缓解或者忘记疼痛,但在父亲独处的时候,父亲大部分时间也是安静的。偶尔发现我在注意他时,口中便喃喃低语,甚至又开始张嘴骂天骂地。
是不是父亲的精神出现了问题?但是父亲也知道自己吃喝拉撒,并且对他所要喝的这样液那样粉记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每晚必吃的安眠药,既知道吃的时间,又晓得份量。一个精神错乱的人,是不可能精确地记住自己要吃药的时间和份量的。
还有,父亲除了诉说他伤口疼痛,其他的事只字不提。情绪低落的时候就痛不欲生,情绪高昂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只不过,情绪低迷的时候多于正常的时候。
我的心也时而紧张时而放松,只不过,放松的时候远比紧张的时候少得多。大部分时候,我的精神都处于绷紧的状态。
父亲心里的问题肯定不仅仅只是对身体健康的焦虑,而是还有其他原因。
趁着刚吃过我蒸的粉蒸肉,父亲坐在阳台上心满意足喝汤的时候,我装作淡淡地问父亲:“你现在出院已经十天了,伤口还是像上次那样痛么?”
父亲顺口回答:“哪有上次那样痛!如果像上次那样痛,都把人痛死了!”
“这次不痛,可能是发现了症状就去做手术的结果。”我也顺着父亲的话说,“再好好养几天,身体就应该很快恢复了。”我安慰父亲。
“这浪凯要得(哪里行)!”父亲顿时急道:“伤筋动骨也要一百天,我这才做手术几天,那么快就好得了?”
我有些明白父亲的意思,大概是怕手术伤口好了,就再得不到我们对他这样的悉心照顾,便保证似的说:“你反正是啥子事都没有做,也没有需要做的事情,好了还是这样生活……”
“我要一个人过(日子)!”父亲忽然斩钉截铁地说。
“你一个人过和我们一起过有什么区别?和我们一起过我们也不用担心!”我是熟知父亲的性格的,但对父亲的心理还是有些把握不准。
父亲看了我一眼,终于下了决心似的,郑重地对我说:“这些天我都在考虑一个问题,”父亲的眉头一皱,“我和你们一直住在一起,你们不方便,我也不自在。我在手术伤口彻底好了以后,要一个人单独住!”
“我不能再住你大哥那套(步行)楼梯的房子,我要住你这样的电梯(公寓)。”父亲慢慢理直气壮起来。
“你在我这里住,我没撵你啊。”我哪能随便给父亲变一套房子出来,只好敷衍。
父亲不悦起来:“我紧到(一直)在你这里住个啥?我要单独住!房子的事,我都想好了,你去给你大哥商量,让他想法,他有办法!”
原来父亲的心里,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
大哥确实是有办法的。但房子是大哥的,父亲不自己开口,却要“逼”我去说,而且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用这样的“办法”来“胁迫”我!也许,农民的智慧虽然粗糙,但最直接管用。
我刚答应“我给大哥说说试试”,父亲马上说:“你们要给我请个保姆,给我生活费,给我看病的钱……”
父亲自从来到城市和我们一起生活,再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农民,他要想过真正“城市里的人”的生活!我对父亲的这些要求,无法拒绝,只好答应和兄弟们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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