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八岁的小女孩手递给我玩具的时候,我问到这玩具是妈妈给你买的吗,她说不是,是在补习英语的地方因为积分第一换取的。“你要玩吗?”她问到。接过这个玩具,一个塑料的小陀螺。“今天是爸爸送你来的,妈妈今天怎么没送你来呀?”“妈妈要上班,很辛苦的。”我们的对话从这里开始。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不到八岁,右边脸部和眼睛因为撞到门而受伤有着长长的涂着红药水伤口的小女孩。
不会淹死的鱼
“今天是周末妈妈也上班吗?”“对,妈妈是上一天班休息一天的。”“那妈妈上班是做什么呀?”“妈妈在某个店里收钱。”“哦,我看今天是爸爸送你来的,那爸爸周末休息是吗?”
“爸爸从来不上班的。”
我的好奇心开始膨胀,我注定会伤害到这个孩子。
“爸爸从我出生到现在从来没上过班,也从来不做饭,我妹妹他也不抱一下,他很懒的。”“那你喜欢他吗?”我用试探的口吻。“不喜欢,我很讨厌他的,他什么都不做,妈妈很辛苦的。他有时候还会向我丁寨奶奶要钱。丁寨奶奶是我的第三个奶奶,我有三个爷爷,三个奶奶。我每次很想去她那里玩,但是妈妈说不能去,因为丁寨奶奶每天也很累的。”她笑着,用乖巧、认真,令人心碎的语气。“那你要懂事一点,这样妈妈才更放心。”我说到。我不禁自嘲,“懂事”这个词实在不配从我口中说出。“妈妈说我很懂事,妈妈也叫我要听话,她每次回家说哪里疼我就给她按摩。”此时,在我身后的是两个随意玩着五子棋的与她同龄的孩子,将棋子撒了一地。
不会淹死的鱼我叫她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的时候,她说这个游戏太幼稚站在旁边看着。像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隔着一条河观望对方的人生。
也许我们从出身的那一刻就决定了我们要接受怎样的家庭、怎么样的环境,我们曾试图改变,试图变得强大,在妥协中不断接受把自己消耗。我扭过头去,哽咽起来。
在二十岁勉强能接受的事实,在八岁也能笑着认真说出来。是的,有时候我们实在没有评判别人的权利。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未来的人生。
才发现人的大部分时间是被浪费掉的,人被模板化是一个持续的过程,我们都错了,以为只是在应试教育的途中。那艺术家呢?我暗自以为他们是整个反叛的结果,如同那几个八岁的孩子,只是各自处境不同,有的受人吹捧,有的穷途末路。
保持清醒太累太难了。
很多人在每次聊天完之后都会叫我开心点,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悲伤的人,也有很多快乐的时候。喜欢就多说两句,不偏爱就保持沉默,我想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大家都爱看笑话,好像仅此才有茶饭后聊天的念头。当我真正识破一个人的作假之前,当我发现真心难得,我也会安慰自己,是为了生存大家才将自己涂上不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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