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作者: 白雪公主病 | 来源:发表于2018-12-03 16:07 被阅读17次
    人生如戏

    门铃响起,秘书伊万妮迎接了这个下午的第一位客人,一位怀抱着小狗的胖妇人。“希门尔曼医生诊所是吗?”?

    “是的,请进。”

    胖妇人走进一个被植物围绕的小厅,小厅里摆放着三把软座和一张沙发,中间的小桌上堆放着杂志:《brecha》、《busqueda》...胖妇人心想“怎么没有《hola》”。

    小厅的墙上挂着几幅廉价的水彩画和几幅仿制的达利和梵高的画。

    “下午好!”窗户的旁边坐着一位消瘦的妇人,怀里抱着一只猫。“下午好”妇人回道。

    秘书小姐走进办公室通知医生:托尔特里尼女士到了。

    “很好,请她稍等一下,在她之前是比萨依约诺女士,对吧?”

    “是的”秘书小姐依然站在门边并没有退出去。

    “怎么了,伊万妮?”?

    “额,这看上去像宠物医院而不是心理诊所。”?

    “为什么这么说?”“一个抱着猫,另一个搂着狗。”

    “那是孤独。你看不出来吗,伊万妮?这才是这个世纪的症结,去请比萨依约诺女士进来吧。

    莉莉安娜.希门尔曼是一个身形高瘦、有趣且迷人的女人,身高大概有1米72或1米73,穿着的黑色外套下搭配着白衬衫和灰裤子,一头栗色卷发,带着一副眼镜,眼镜的后面有一双绿色的大眼睛,年龄大概35上下。她有一双适合弹钢琴的修长的手,脸上带着大度而友善的笑。?

    “下午好,比萨依约诺女士,你感觉怎么样?”

    “非常糟糕,医生,这周过的太可怕了”她继续说“我没有我出轨丈夫的任何信息,你明白吗?他不接我的电话,或者接了直接就挂了,也不给我钱...而我心爱的女儿也不想搭理我,她说她父亲说的没错我就是个歇斯底里、愚蠢的女人,任何人都受不了我”说着妇人的眼泪滑落下来,她的猫凑近她帮她轻轻舔去泪痕“我的小心肝,我漂亮的小宝贝....”妇人紧紧抱住猫咪亲吻,猫儿被嘞的有些难受“喵”的叫了出来。?

    “还有什么其他感觉?”

    “其他?你觉得这些还少吗?哦,对了,还有饮食,我无法进食,没有饥饿感,只要我吃一点东西就会立刻恶心反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打扫,好像每天打扫才是我活着的意义。我打扫、清洁、除尘、洗衣、熨烫、整理房间....每天如此。还有我的猫,我的桑多康,它就是我的唯一,我会给它准备食物,有时候肉有时候鱼.....每天都会给它做米饭和青菜,因为它也需要维他命,我给它清洁,给它梳理毛发,带它出去遛弯,带它去宠物店,带它去修剪毛发...她就是我的人生伴侣。”

    “比萨依约诺夫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您多大?”

    “52”

    “52,难道你接下来的20年30年40年甚至更久就打算继续这样在每天清扫、为猫准备食物中度过吗?为什么你不更爱自己些?您非常的优秀。你还没老,如果能增点体重、修饰一下发型看上去会更好....为什么不去买些时尚的衣服,然后再去发廊做个头发,之后你可以约上好友去看场电影,顺便吃个饭。你可以今天先来杯甜点伴咖啡,明天来点意面、后天一份牛排、偶尔还可以加杯小酒...?我相信那样你肯定能找到另一半,并且很快忘了你那负心的老公!”

    与此同时,诊室的外面伊万妮正在为第一次来诊所的托尔特里尼夫人登记。

    “请问您的姓名?年龄?职业?婚姻状态和住址?”“歌莉娅.托尔特里尼.特尔加多,55岁,家庭主妇,未婚单身,住在蒙大萨街305号”

    这时医生诊室的门打开了

    “请进托尔特里尼女士”

    她抱着小狗走进诊室里在一张软座上安坐下。

    “跟我说说您的烦恼吧”“你这没有长沙发吗?”

    “你说什么?”

    “精神科医生诊室里都给病人准备了一张长沙发....电影里就这么演的”

    莉莉安娜无奈的笑了出来“好吧,我不是拉康主义者*,你知道吗?此外我也不是精神科医生,我是心理医生”。

    “好吧”“很好,那么你的烦恼是什么呢?”

    “我的烦恼...恩,你也看见了,我差不过200斤,而这并不被大众所接受,现在流行的是节食,以瘦为美。所以没有人愿意跟我出去,没人联系我,也没人约我....我只有我的小狗,我的宝贝-吸管。”小狗听见自己的名字,摇了摇尾巴欢快的叫了起来。“我亲爱的小宝贝”胖妇人将它抱起并亲吻了它。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减肥呢?”“那不可能,我每天都在不停的吃东西,当我感到伤心的时候我打开冰箱找东西吃;当我感觉孤独的时候打开柜子找东西吃;当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去汉堡店买东西吃;当我不知道该干啥的时候,我去餐厅吃东西...我的人生就在吃中度过,吃是唯一能让我感觉好受的事,甚至夜晚做梦我都在吃东西。此外,我哥哥,我唯一的哥哥他现在成了鳏夫跟我住一起,他在Freddo雪糕店工作所以经常带回成堆的雪糕给我吃:水果味的,巧克力味的,香草的,柠檬的,橙子的,甜牛奶的....你知道的那些是布宜诺斯艾利斯最好的雪糕。”

    “好的,好的,那么你有尝试过找一份工作吗?”

    “工作?我?带着这个体重?”“也许工作能让你瘦下来,比如,去你哥哥工作的雪糕店....那里的厨房肯定需要清洁、整理、打包...的人手。你知道吗,那些和食品有关的工作会在短时间内让售卖者对自己售卖的食品失去兴趣”

    胖妇人睁大双眼看着医生,她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今天就到这里,下周我们再约,我的秘书会告诉你具体日期和时间,下周你告诉我你为改变所做的努力。”

    “我需要支付你多少钱,医生?”

    “这个我的秘书也会告诉你的,回见托尔特里尼夫人”。

    莉莉安娜关上门,楼上传来嬉笑声,孩子们放学回来了,她摘下眼镜朝门外的伊万妮嘱咐道“有人来的话通知我,我上楼去看下孩子们,顺便喝一杯马黛茶”

    两个孩子分别是7岁的卢卡斯和4岁半的贝瓦,卢卡斯就像他的年龄该呈现的样子:调皮,神经质,热情大方;而贝瓦有点内向,聪明而机灵、贴心。

    “你们已经喝过牛奶了吗?”“还没有,妈妈,我们快要饿死了”“你想吃点什么?卢卡斯”“一个牛角面包”“你呢,小贝瓦?”“我要牛奶和甜点”“好的,坐下来告诉我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说话间莉莉安娜给孩子们准备了下午茶,也给自己准备了一杯马黛茶。

    她放了片CD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享受这一刻

    ,

    那是首探戈舞曲,莉莉安娜的最爱,她记得所有歌词也跳的很好。很多年前曾经和大学的校友在圣戴尔莫区的舞会上拿过冠军。

    “这种奇妙的手风琴音乐,从布宜诺斯艾利斯人的口中,用混杂着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的方言唱出来,别有一种怀旧和感性的味道。*”莉莉安娜享受的闭上双眼。年轻人更喜欢现在的美式流行电子乐,但是莉莉安娜知道布宜诺斯艾利斯所有跳探戈的地方,那里有《la cumparsita》,《a media luz》,《la ventana》.....各种探戈舞曲......卡洛斯的声音从cd里传了出来“再见小伙伴,我人生的伴侣们”?

    “我的牛角面包,妈妈,你没听见吗?你在想什么?”

    “哎,抱歉,这个音乐我太喜欢了.....”

    “你喜欢?我一点也不,这个音乐好傻”

    “开电视,妈妈,现在有动画片”

    “只能看一会,我不想你们换台看到有暴力或战争,省得之后你们做噩梦”“那你放个碟片吧,妈妈”莉莉安娜取出CD打开电视,这时伊万妮打来了内线电话:“医生,来了一位病人”

    “谢谢你,伊万妮,我现在就下来”她转过头对孩子们说“这个叫小飞象的动画片不错,你们要看吗?乖乖呆着,一会爸爸就回来了”。

    来的是一位大约30岁的男人,身材高大,皮肤略深,用发蜡整理过的黑色头发下面是一双黑色的眼睛,穿着上非常绅士:一件名牌外套里是真丝的衬衫和意式领结,下身是一条米色的裤子。看上去有意大利血统。莉莉安娜偷瞄了下他的名字:露西亚诺.萨尔多勒。几乎一半的阿根廷人是世纪初意大利移民的后裔,另一半则是西班牙人的后裔。人们习惯称他们为Gallegos因为大多数来自加利亚地区,为此阿根廷人习惯说他们是移民后裔。人类,按照达尔文的说法是源自猴子,阿根廷人则说他们来自船上。

    莉莉安娜心想她的祖先也来自某天的某条船。

    有很多阿根廷的犹太人来自俄罗斯或其他欧洲国家为了躲避屠杀和迫害。所以阿根廷是拉丁美洲里欧洲移民多过土著的国家。

    “下午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帮我...”男人用他那深邃的眼睛看了下莉莉安娜“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吗,因为你长的太像我妹妹了,那个我和我母亲找了很久很久的遗失了的妹妹。独裁统治下的那个年代因为她想打破那个局面,有天就消失了,你看.....”

    男人递过来一张年轻的女孩照片,照片里的笑脸像极了莉莉安娜年轻的时候。“这是我母亲”男人又递过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个成熟带些粗狂的女人,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手上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寻找我的女儿罗莎莉”“我的母亲是个疯子....”“疯子?”

    “我不是说她是那种来你诊所的心里有问题的疯子,我是说她在上万个寻找失踪的儿子,兄弟,双亲,夫妻的人之中,就像个疯子,你明白吗?”

    “明白”莉莉安娜回答着,但其实她并不理解,可作为心理医生她需要做的是倾听并听进去。

    “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很简单,请你冒充我的妹妹...我母亲为了找她真的要疯了,17年了,她不停的寻找着她唯一的女儿,天天把她挂在嘴边,家里到处是她的照片,她的房间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她的衣服、裙子和海报....她无法接受事实,但是17年了多少应该改变一点了是吧?”

    莉莉安娜开始觉得害怕,非常害怕,这个男人简直疯了。

    男人说道“大约15天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停车,简直太难以置信了,我以为你就是我妹妹罗莎莉,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跟踪你,看着你早上去诊所,看到你送孩子去上学,去超市购物,周六去网球场,去.....”“拜托”莉莉安娜感觉被冒犯。男人并没有停止诉说“现在政府在用物质做出补偿,可以想象吗?他们在用物质补偿无辜的人,而那些本该受罚的人却因为特赦令可以在街上游荡,我的母亲她将来要怎样?”“萨尔多勒先生,我非常明白你和你家人的苦恼,我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你,但是冒充你的妹妹,不行,绝对不行。我也有家庭有孩子和父母,我的父母还健在,你知道吗?我怎么跟他们去解释我不再是他们的女儿?”

    男人的目光变的犀利“所以你不愿意?”“我不愿意,不,是我不能,这样做是无用的,我想我们的话题可以结束了”她站了起来,男人也站了起来,莉莉安娜打开门对秘书说“实在抱歉伊万妮,这位先生的诊费不用收了”

    办公室里剩下莉莉安娜一人的时候,她从桌子里的小抽屉里拿出一片阿司匹林,给自己倒了杯矿泉水,打开墙角的留声机,随后把药吞了进去。?卡洛斯,加戴尔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卡米尼多每个下午都愉快的奔跑唱着歌,他经过是不要告诉他,我的眼泪掉落地面,卡米尼多发现了荆棘草,时间从你的指尖抹去,,我在你身边就要离去,时间在杀死我们两个,自从他伤心离去就只剩我,我的朋友卡米尼多,我也要离去,自从他离去,再也不回来,我将追随他的脚步,卡米尼多,再见”当她感到伤感或担忧的时候会听音乐放松,阿司匹林在起作用,她感觉好些了。

    “伊万妮,今天还有约吗?”?

    “没有了,医生”

    “那你先回去吧,再见伊万妮”“明天见,医生”。

    楼上,海梅站在电视前看着足球赛,身后的沙发上两孩子差不多睡着了。

    “HI,亲爱的,今天过的好吗?”

    “HI,老婆,今天不好,一堆的破事,老板也前所未有的难对付,明天我要去蒙特维的亚,你知道的,南共市,至少一周”

    “又去?但是我们已经买好了哥伦布剧院的戏剧票,正好是明天周五”“听着,你可以邀请你母亲或者诊所的谁,但是我真的很累,神经紧绷。跟心理医生结婚有什么用?都不体谅我”

    莉莉安娜心想“那我呢,谁能体谅我?”

    海梅拿起电话给秘书安排工作,预定酒店,与此同时,莉莉安娜为四个人准备晚餐:烤饺子和果奶。之后帮贝瓦和卢卡斯洗澡,陪他们上床睡觉。每天晚上她都会为她们唱歌或者讲故事,今晚她只想唱歌放松一下,当他们躺到床上的时候她想起了一首贝瓦最喜欢的儿歌,这是印第安人啊塔写给黑小孩的摇篮曲“睡吧,睡吧黑小孩,你的妈妈在田间,睡吧黑小孩,你的妈妈在田间,她会给你带来鹌鹑,她会给你带来好吃的水果,她会给你带来猪肉,她会给你带来很多东西,如果黑小孩不睡觉,小鬼就会来吃小脚,一口一口,睡吧,睡吧黑小孩,你的妈妈在田间,黑小孩,你的妈妈在田间工作,卖力的工作,她工作,工作但是他们不付工钱,她工作,然后她咳嗽,她工作,然后哀伤,在工作,为了黑小孩,她工作,为了黑小孩,她工作,不给钱,她咳嗽....”

    一曲唱完时贝瓦已经睡着了,但是卢卡斯总会要求更多“妈妈,坐下来给我讲个故事”“宝贝,睡吧,我真的很累了”“妈妈,有五天你都没有给我讲故事了”她亲了亲卢卡说道“你记性真好,但是现在去睡觉吧,明天我给你讲个非常好听的故事,我保证”。

    现在是时候跟她最后一个奇怪的病人海梅聊一下了,她走去客厅却看见海梅抱着《民族报》睡着了。

    她仔细的看着他,有点秃顶,因为每天喝那么多啤酒而来的啤酒肚,疲惫不堪,只对工作和足球感兴趣。

    她拿走他手里的报纸,关闭电视对他说“晚安,亲爱的”然后她回到卧室床上。

    第二天清晨,当闹钟响起,她起床给孩子们准备早餐,然后洗漱,穿戴好。再帮贝瓦穿衣服,检查卢卡的书包里当天要准备的是否齐全,然后帮经常忘事的海梅准备行李箱。?

    “我的牙刷在哪里?我哪条深色的裤子呢?我找不到我新的领带!我的夹克还在洗衣店?!快点莉莉安娜,飞机不等人”

    莉莉安娜送孩子们出门去离家不远的学校,随后继续抓车朝诊所的方向驶去,那是她每天早上都要去的诊所,离家很远,途中会经过:五月大街,拉瓦耶广场,五月广场.....

    现在交通开始恢复,继续经过哥伦布大道,建筑广场...到达诊所后她将车停入那个人说过的停车位,下车朝诊所走去。

    4小时后,当她准备驾车回家时发现雨刮器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不能就这样拒绝我,我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来,明天两点我要在加戴尔(我知道你是他的忠实听众)墓碑前见到你,在查卡里墓园,如果你不来的话......”如果你不来....?如果不来会怎样?她感到害怕,这个男人真是疯了,而海梅不在布宜诺斯艾利斯....?

    就算他在,他也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能请谁帮助呢?父母,不可能,他们年纪太大了....没有兄弟和朋友....?

    回家的路上她紧张急了,不停的朝后视镜望去,在等红绿灯时她盯着其他车的司机看,他们冲她微笑,因为莉莉安娜实在太漂亮了,但是莉莉安娜笑不出来。她打开收音机想分散一下注意力,收音机里如往常一样传来有关足球的报道:马纳多纳这个,马纳多纳那个,博卡要赢了,博卡不能输....

    关了收音机,她放了一片老式卡带,好极了,那是首探戈。“他们叫我孤独者当看到我在路上时,但是他们不知道我的爱的苦,他们叫我孤独者,他们不知道是因为她我才失去了爱,而今天我想她”

    孤独者,心理医生希门尔曼心想这个男人也是个孤独者或者更像是个危险的精神病人。

    这个时候连探戈也让她放松不了,取出卡带,她决定去布宜诺斯艾利斯其他地方转转,如果一个人在家那感觉太糟了。

    汽车改变路线朝着老港口的位置开去,博卡是个移民聚集的区域:移民多来自希腊,南斯拉夫,土耳其和意大利的热那亚。

    这些是十九世纪最早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移民的传统木制房子,现在是乌拉圭,巴拉圭和北部移民在居住。

    这个区是探戈的发源地,因此莉莉安娜十分喜欢这。

    她把车停在里靠近加米尼多的街边,然后四周看了一下确认没有被跟踪。加米尼多街是这个吉卜赛区最漂亮的地方,这里住着许多艺术家、画家和音乐家,经常会在此展出他们的水彩画或者街头手风琴演奏。

    木屋的颜色非常的艳丽多彩:红色,蓝色,黄色,绿色....

    她开始毫无目的的闲逛,大概走出了50多米,突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医生”

    一股冷汗瞬间布满全身,她扭过头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向她走来,棕色的皮肤,满是发蜡的头发,深色的眼睛,打扮的很绅士。

    “安吉洛”

    “莉莉安娜,太意外了,你在这干嘛?”

    “安吉洛,好久不见,我就来这逛逛,你住在博卡?”

    “我住在往下两条街的地方,我超爱这个区。一起坐下来聊聊吧,吃个午饭?”

    “好极了,很高兴遇见你”

    “你想吃烤肉吗?我认识一个....”

    “不,我还不饿,有其他什么吗?”

    “那么,我有个主意,我们去下面那个面包店吧,那有一些非常好吃的油条,你要来杯正宗的意式卡布奇诺吗?”

    “好极了”

    他们在咖啡甜品店坐下来,安吉诺看着莉莉安娜问:“你如何做到成为布宜诺斯艾利斯最漂亮女人?”莉莉安娜听了这话笑了起来,安吉诺又开始赞美她的牙齿。

    “哎,莉莉安娜,你还是跟大学时一样,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十年?”“十二年,我跟海梅结婚十年了。”“告诉我,你有孩子了吗?”“有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呢?”“我?你知道的我从一开始就只想和你结婚,其他女孩我不感兴趣。”“神经,安吉诺,你真神经”莉莉安娜又笑了。

    突然她又想到了萨尔瓦多,“安吉诺,我遇到了一件麻烦的事情,你都无法想象”莉莉安娜向她的老同学、她一直的爱慕者,她的探戈舞伴倾诉了整件事。

    “海梅怎么说?”

    “海梅从来不说什么,他刚出差去蒙德维的亚了....他一直在旅行或者疲惫不堪,或者在电视机前睡着,或者看着足球赛”

    “跟我聊聊你,安吉诺,你在哪工作?独居?你都做些啥?”“我的人生经历现在不重要,改天再跟你聊,现在我们要计划一下,你不能一个人去墓园,跟我也不行,这点很确定.....让我想一下”

    莉莉安娜整夜都无法入睡,好像失眠了,她找来一本书,过会又换了一本又一本,但是什么都看不进。

    她开始看她最喜欢的电视明星玛努尔的剧,但是她又停下拿起一本赫尔鹤的诗。

    没方法看进去,满脑子都是乱的,最后她打开胡力奥的短篇小说,但依然看不下去。

    海梅的床头柜上有一本关于巴塔哥尼亚旅游的书。那是莉莉安娜之前送给他的,因为她一直梦想去那个位于阿根廷南部荒凉和美丽的地方旅行,但是海梅一直没有时间陪她。

    打开书随意翻了一下,但是这个夜晚她对这些羊驼,信天翁,鸬鹚,鲸,甚至对浪漫的行程坐船游蓝湖,白色的冰川,都不感兴趣。已经是凌晨3点,关了灯,脑子里想着安吉诺....睡着了

    墓园里,莉莉安娜看着加尔戴雕像心想他看上去也像抹了发胶,在拉查墓园他的墓碑前经常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粉丝送来鲜花纪念他。

    这个出生在图卢兹的法国人是很多年以来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象征。

    莉莉安娜一边哼着一曲老的探戈曲子给自己壮胆一边独自朝墓区走去。“我亲爱的布宜诺斯艾利斯,但我再见你就再也无法忘记,我出生的那条街是爱的承诺,在你柔和的灯光下,我看见我的孩子出生,今天多么走运又看见你,我最爱的城市,我听见手风琴在呼唤我的内心”

    她在雕像前站住,四周没有任何人,只有小鸟在叫唤,她继续哼着她的探戈,心里怕的要死,从她的身后传来有缓慢和沉重的脚步声,她害怕的不敢回头,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是个女声“谢谢你能来”。

    眼前的女人大概60岁,带着白头巾,眼神透露着悲伤,身形粗狂,看上去疲惫。

    “你真的很像罗莎莉,但是罗莎莉已经不在了,露西亚诺病的不轻,原谅他”

    “我们都有点问题,夫人,最重要的是找到解决办法”

    “谁能帮他解决?”

    “我可以,他需要来我的诊所,这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我愿意帮助他,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个先生昨晚跟我说...”

    “哪个先生?”

    “你的朋友,你的伙伴,我不知道....皮尔里尼,叫皮尔里尼.安吉诺,是吧?他花了很多时间在五月广场母亲协会找我的联系卡片,我不愿给他我的地址,为了安全起见,但是他还是找到了我,然后我们聊了下。”

    “露西亚诺呢?”

    “他现在很安静,等他的电话吧,他想恢复正常但是他无法忘记罗莎莉的死,原谅他”

    “我不需要原谅什么,这些对我也很重要,昨天起我也从其他方式看清了自己人生的问题”

    “我们去喝杯马黛茶,希门尔曼医生,我认识一个附近的小酒馆”

    “我想我还是去喝一杯格拉巴酒好了,在这个墓园实在让我害怕,你懂吗?”

    她用目光向卡诺斯.佳戴尔的雕像告别,如此安静让她想起了一首老歌“再见,我的伙伴,我走了,我离开这个奇怪的世界,再见,路上有河,山,还有我出生的地方,如果我们不再见,我最爱的土地,我希望你知道我走了,再见”

    。但是莉莉安娜没有走,喝完酒后,安吉诺在墓园门口等着她。

    “莉莉安娜,做得好”“你才做的好”

    负责消愁的就是酒了。“我们去庆祝一下我们的重逢,莉莉安娜,今晚我们去跳探戈《LA CUMPARSITA》你还记得吗?”“那孩子们呢?”“如果我能从五月母亲协会找到一个无名的人,那我也可以找到这里最好的保姆”“你太棒了”“你呢?过的开心吗?”“现在?很开心”“不,我是想问你的人生,你跟海梅一起开心吗?”“开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开心,海梅最看重的是工作,事业,未来和他的南供体市场,但是有孩子们,他们就是我的全部”“好吧,现在我们应该庆祝一下,警卫我们去跳探戈,你知道哪首曲子是我最喜欢的吗?”“哪首?”“《你接受我的那天》,你记得歌词吗?唱一下”“你接受我的那天,玫瑰装扮了整个宴会,风铃告诉我你是我的,流水诉说着你的爱,那个夜晚,从蓝天到星星看着我们度过,一道奇怪的闪电在你的头发上做了个窝,萤火虫知道你是我的快乐”

    “歌词很美,不是吗?”“美极了”“你知道吗?莉莉安娜”“知道什么?”“人生就像一个圆舞曲”“有道理,为什么我们年轻时没有在一起?”“探戈告诉我们需要美酒来忘却。你想喝点什么,亲爱的”“我?格拉巴酒”“如果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喝呢?就像探戈里一样?”“好极了,安吉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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