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努力的奔跑,却看不到一丝的亮光…
一个踉跄,狠狠的摔在地上,满手鲜血,掌心火辣辣的疼。
一道光刺破这厚重的黑暗,一个人影缓缓的走过来,他向我伸出了一双手“陌陌,起来!”
“陌陌,起来!”
抬起厚重的眼皮,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这是哪里?”
“我,没有死吗?”
“看,娘娘醒了。”一旁的穿着花红柳绿服饰的女孩子纷纷跑过来,忙着,倒茶递水。
“快,去禀告皇上。”为首的年长一点的宫女急忙喊。
原来,我“回宫”了。原来,我没有在纯善帮我拔掉那支毒箭的时候,立刻死去。
“我怎么在这里。”
“是淳善大人送娘娘回来的,当时,娘娘身上有个大伤口,一直昏迷着,流了好多…血,把皇上急坏了…”
有个嘴快的宫女马上道,被年长的宫女瞪了白眼立马掩嘴闭口。
我的思绪竟然停留在“把皇上急坏了”上。
“真的?”
“是啊…娘娘可整整昏迷了半个月呢。”
“娘娘,”为首的宫女小心道,“您别听不懂事的小丫头浑说。”
“你们…说的是…哪个淳善…大人。”
我细思,当初见他的时候,他只说是个无名小兵啊。
“当然是,淳于大人的亲侄子。淳善。”
我脑袋轰的一声,感觉头有点晕。
“你们都出去吧,让娘娘多多休息。”宫女们窸窸窣窣的都退了出去。
“等等,回来。”我叫住为首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春桃。”
“你需告诉我前方战事如何?淳于回朝了没有。”
春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幽居深宫。对朝堂的事,不敢多言。”
“罢了!”我捂住胸口,忽然有点闷,“给我把药端过来。”
我得赶快好起来,才能走出这里知道更多。
大概日暮时分,有宫女点了蜡烛,我才幽幽醒来,喝了汤药,我竟又沉沉的睡了一个下午。
“娘娘,陛下来了。”春桃在我耳边轻轻的叫醒我。
他从光影中慢慢走来,脸上忧色很重。
大概,有两个月之久没有见他。
从他醉卧御书房到此时此刻,他脸色的表情一刻都没有变化。
难道,跟我隐隐的预感一样?
师傅,只是诱敌深入?引领我十万大军入陈,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我浑身一个哆嗦,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告诉我,淳于将军回朝了是不是,他没有去攻打陈国是不是?”
他沉默着,一双眼睛幽深,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是,却从我手中抽离了他冰冷的手。
“你怎么受的伤?一军统帅,自顾不暇了还管这些做什么。”
这…是责备?
呵呵,怎么受的伤,你会不知道?对了,你当然不知,淳善也当然不会说。
“朕真的好后悔,把掌军之权交给一个女流之辈。”一声叹息,像风在夜里呜咽。
他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案上,顿时鲜血直流。
我恨自己,那个瞬间,竟有种冲动,想要跑过去,看看他的手。让他不要伤害自己。
可是,我听见自己发出嘲讽一样轻蔑的声音:“陛下何须震怒,奴婢没死在战场上,是奴婢命大,就算陛下的十万精英没有了,奴婢也一定还你一个天下就是。”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还击他,转过身,却有好一阵的懵神。
“陛下请回吧。奴婢需要静养。”
我面朝里躺下,留下一个冷冷的背影,泪,却湿了一整个冰凉的夜晚…
接下来这几天,我竟是在各种浓烈的药汤味里度过,努力的多吃一碗饭,尽量不去多想不去做梦,让自己安睡。
就这样,过了十天之久。,才渐渐能下地行走。
而在这期间,他,竟一次也没来看过我。
但是夏莺莺倒是来过。一双带泪红肿的双眼,我看犹怜。
一向冷傲的她竟也有这样的时候。
也就是她告诉我,如我所料。大军果真全部沦陷陈国,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残兵败将也是走的走逃的逃。而她的“外祖父”淳于和“舅舅”淳厚早已经成了阶下囚。
“姐姐,听说你是“鬼谷子”先生的徒弟,她曾为了你攻打祗国,这次无论如何求你救救我的外祖父一家。”
她的一句“姐姐”叫的我浑身鸡皮疙瘩。
“奴婢受不起。”我冷冷道。
“只要姐姐肯帮忙,我宁愿终身为奴,报答姐姐。”
看着盈盈下拜的莺莺,我心里竟然有一种邪恶。为什么求我的人,不是他…
打发走了夏莺莺。我满腹心事在御花园乱走,这个宫里竟像是风扫残叶般凄凉,偶然可以看见一两个宫女背着包袱,匆匆而过。
听着洒扫的老宫女低头窃语:“听说已经开始遣散宫人了,咱们也有机会可以回家养老了。”
亡国了其实并不可怕,怕的是亡了每个人心中的“斗志”。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御书房门口,我知道,他一定在。
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我听到夏莺莺的声音:“皇上,让那个丑女人去吧,也只有她才能救我外祖父。”
“刚才臣妾去了,吃了好大一个闭门羹。这个丑女,分明故意的,她要是不去,就把她丢出皇宫算了,让她自生自灭。”
“莺莺,你先不要着急,朕留着她自然有用。如果没有了她,祗国,可能就真的亡了。”
“陛下的意思是,可以留她做人质?让“鬼谷子”不敢轻举妄动?”
“她是朕最后的底牌。”
我心里一惊,自以为很聪明,能掌控得了一切,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心里的无名火顿时騰的升起,正想一脚踹开大门。却被一个人的声音怔住。
“元帅,可否借一步说话。”
一回头,是一双漆黑的眼睛清澈透明。这次是全副武装的侍卫打扮。
一个儒雅至极的少年总是带着与他自身气质不相符的刚毅。
淳善,我正想找你呢,你自己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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