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克——保守主义之父
埃德蒙·柏克被誉为现代西方保守主义之父,不过可能我们与他相比,他并没有那么保守,因为他要保卫的,是英国的宪政和自由传统。
他反感哲学渗入政治,这与梅斯特尔认为哲学应当在自己的边界内活动相似。法国大革命无论是在彼时,还是在今时,常常被认为是自然与理性对暴政和谬误的胜利。然而柏克则极力批判法国大革命,其代表作《法国革命论》表达了他对法国大革命的批评。
对理性的批判
柏克认为,理论不能指导政治实践,理性也不能够引导人们的政治行动。柏克的作品中大多贯穿了其反对形而上学侵入政治实践的立场。柏克所处的语境,依然是法国大革命时代的恐怖、迫害、无序。
关于抽象原则不能指导实践,柏克的理由大致如下:
1.按绝对的、普遍性的原则指导实践,往往好走极端,忽略人本身的价值。
2.理论家以为政治可以被理性的预测,但事实常常相反。
3.抽象的原则以简单化的陈述掩盖了实际政治事务的复杂性,排除了妥协的可能性,对他人的想法不能充分考虑。
4.理性思考是私人性的活动,并且不受是时间地点的限制,可以反复进行,但是政治实践则要考虑时机,在紧急时刻做出决断。
柏克认为,政治应当与人性相适应,而非与人的理性相适应,理性只是人性的一部分,而且不是人性的最大的一部分。
对天赋人权的批判
法国大革命中的《人权宣言》提出,人有着与生俱来的权利,柏克则指出其荒谬。他认为,只有这个国家或者那个国家的人的权利,并无抽象的人权,所谓的人的自然状态,不过就是动物的状态。因此,人的权利离不开传统和国家。抽象的人权观念只能够为暴力和野蛮提供依据,在这一点上,梅斯特尔也与柏克甚为一致。
柏克对传统的辩护颇为著名。至今仍有些人仍然认为古迹遗址对人民的衣食住行和收入的提高没有什么帮助,因此该拆的时候就是要拆,历史的东西需要为未来的发展让路。想一想这些人的论调,再看看柏克,就能知柏克对传统的辩护意义深远。
柏克认为传统凝聚着过往数代人的智慧,是祖先智慧的结晶,与个人的理性相比则更丰富。并且,传统提供了一些方便的解决问题的途径,只有依据传统,人类才能集中精力解决新的问题。虽然重视传统,但柏克并不主张一成不变,他反对的是对传统有巨大破坏力的激进革命,赞同的是温和、渐进的改良。
柏克对传统的态度体现在政治上,表现为对国家权威的维护。
其认为,国家并非理性设计的产物,而是一个有生命力的不断成长的有机体。国家不仅仅是活着的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而且也是活着的人、已经死了的人和将会出世的人们之间的一种合伙关系。
对直接民主的批判
直接民主的典型是古希腊的那种城邦民主,强调普遍参与,人人能够直接投票决定大小事务。卢梭虽然不赞同每件公共事务都由投票来决定,但他仍然认为关于法律的制定,一定要人人亲自投票参与才能够体现公意。柏克则是代议制民主的坚定支持者,其支持自然贵族(有才能的人)的统治,而不是人民大众的统治。他如此说道:
“如果领导人把自己视为在一场公众大拍卖中竞相出价的人,那么他们的智慧在国家的建设中将毫无作用。”
柏克区分了两种代表。一种代表是指在处理公务时,不能够有自己的独立的意志,而是必须表达他所代表的那些人的意志;另一种代表则能够独立思考,以公心来指导自己的行动,其特点是不能够为选民所左右,而要独立的表达自己的想法。昆廷·斯金纳在之前的访华演讲中回答听众问题的时候还提到,这两种代表观念,西方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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