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村口,一辆黑色宝马小轿车缓缓驶了进来。半落下的车窗里面,开车的叫王麟堂,是个长相极其俊美的男人,副驾上坐着他新娶的媳妇柳思婷。
柳思婷算是个富婆了,离了婚的她独自带着5岁大的儿子,经营着三家不小的茶叶店和两家酒厂。长得不算漂亮,看起来却很有气场。
她是王麟堂的第三任妻子,也是目前为止,王麟堂“嫁”得最好的一次。
八年前,22岁的王麟堂看上了同村的王小凤。
可王家只有他和老母亲两个人,他在超市里干着一份装卸货物的工作,母亲守着几亩薄田,家里清贫得“无牵无挂”。
小凤虽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出身,可父母承包了村里上百亩的果园,算不上富裕家庭,却也是奔了小康的。
小凤的父母看不上王麟堂,也不愿意将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交到这样一个穷小子手上。
王麟堂第一次带了礼物上门,便被王家老汉连人带东西丢了出去,警告他不要妄想癞蛤蟆能吃上天鹅肉,趁早断了这份心。
热恋中的小凤哪能理解老父亲的所为,她只觉得父亲攀高踩低,瞧不上穷小子,才这般棒打鸳鸯。
赌气的小凤夺出门追了王麟堂去,两个人沿着马路边的绿化带一路走。小凤安慰他,说自己铁了心,非他不嫁,失落的王麟堂紧紧攥着小凤的手,却始终不肯抬一抬头。
不知不觉,两人走出了很远,夜也渐渐深了。王麟堂停下脚步面向小凤,漆黑的夜里,眼角那滴晶莹的泪终于偷偷地滚落下来。
“我送你回去。”王麟堂的话音刚落,那滴泪珠便落在了小凤的手背上炸开了花。
“不回去!”小凤撒开王麟堂的手,一把将他搂了过来,温暖的胸怀伴着淡淡的体香瞬间将这个男人融化,他终于忍不住抱着小凤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我没用,如果我有本事赚到钱,你爸就不会不同意你嫁给我了。”
“我又不是因为钱才要嫁给你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小凤一边抚摸着王麟堂的后背,一边愤愤地说道。
“要不咱们私奔吧!”小凤将嘴巴凑到王麟堂的耳边说道。
王麟堂双手将她从肩膀上扶起来,深情地望着她:“我不希望你和父母反目,我会努力得到他们的认可的。”
这是个多么有担当的男人啊,事情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他仍在替自己的女人着想。小凤彻底沦陷了,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这辈子注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昏黄的路灯下,小凤踮起脚尖,闭上双眼,朝着眼前的男人吻了上去。
那一夜,他们彻夜未归,干柴烈火的男女彼此承诺了一生,小凤也心甘情愿将自己完整地交了出去。
两个月后,王麟堂牵着小凤的手再一次踏进王老汉家的大门。这一次,他手里拿着的除了求亲的礼,还有一张小凤的孕检报告。
一进门,王麟堂便朝着王老汉跪了下来:“爸!求您把小凤嫁给我吧!我跟您保证,这辈子我一定全心全意对她好,给她幸福!”
看着报告的老汉一怒之下抡起巴掌朝着女儿的脸上扇了过去。王麟堂赶紧上前拦下:“爸,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就打我吧!小凤这还怀着孕呢!”
小凤的妈妈也赶紧上来拦着老伴儿,老两口就这一个闺女,如今怀着孕,打坏了是要心疼死的。
“你叫谁爸?谁他娘的是你爸!王小凤,把孩子给我拿掉,你就还是我闺女,否则,你就再也不准进我老王家的门!”王老汉气得眼珠子瞪着跟俩大葡萄粒子似的,大口地喘着粗气。
“孩子我是不会拿掉的!他,我也嫁定了!你这样的家门,我不进也罢!”即便是怀孕了,也不见老父亲松口,小凤非常地恼火,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拉着王麟堂就要走。
小凤妈妈见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赶紧上前将女儿稳住:“说的是什么傻话呀?爹娘就你一个孩子,你这是要娘的命吗?乖,我,我劝劝你爹。”
小凤妈妈将老汉拉到里屋,两个人吵吵了好久,小凤妈妈的哭声,听得客厅里的小凤揪心地疼,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都发展到这步田地了,老爹还不肯点头。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王老汉气势汹汹地站在了王麟堂的面前:“你想当这孩子的爹,就倒插门进我家当上门女婿,彩礼六万一分不能少!”
“爸?”小凤皱着眉头看向王老汉,要知道,倒插门女婿在村里人看来就像把男人嫁到女人家里去,这样的男人是要被人瞧不起的,要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被笑话没本事、没出息。
“爸,这事儿…”王麟堂刚一张嘴就被王老汉用手挡了回去。
“唉?你别说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闺女也就绝无可能嫁到你家去受一辈子苦。”
王麟堂气得咬了咬牙,眼睛盯着地板像是要戳出个洞来。
“成!我答应!”
就这样,王麟堂“嫁”到了王小凤的家里,他辞去了超市的工作,王老汉给他买了一辆白色小货车,负责将果园里的果子送你到市里的水果商店去。
一家人的日子本来过得还算不错,除了名声上臭了些。王麟堂也算勤快,白天出去送货,傍晚回家就洗衣、做饭、伺候一家子吃喝,每天睡前还要给媳妇捏一捏腿脚。
他们的儿子王昊出生了以后,王麟堂更加地忙碌了,半夜爬起来给孩子泡奶粉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而生完孩子的王小凤,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每天只顾得刷刷手机,打打麻将,一家人使唤得王麟堂像保姆一样。
那一日,王麟堂在给一家超市送水果卸货的时候,抱怨起家里的事儿来,一旁的超市老板给他递上一支烟,听得津津有味。
这家老板是个跟王麟堂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王麟堂几次来送货,都是一副好男人的样子,加上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女老板对他早就充满了好感。
一个爱说,一个爱听,很快,二人便成了知己。女老板越理解王麟堂,王麟堂就越觉得妻子不够懂自己。
终于,炎炎夏日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还没卸货的王麟堂困在了女老板的超市里。
这是一场云彩雨,来势猛,雨点大,来得快,去得也快。
王麟堂水果卸到一半,大雨倾盆而至,他怕水果淋了雨,容易腐烂,便冒着雨将篷布遮了上去。
淋湿的衣衫能拧出一盆水来,大夏天的虽然不冷,却叫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麟堂,进来换身衣裳吧。”女老板招呼他到她的办公室去,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递给他。
王麟堂没有多想便随她去了。
这间办公室里有一张她午休的小床,小床边上拉着一段蓝色的帘子。
“你去里头换吧,把帘子拉上。”女老板指着小床说,顺手将办公室的门从里头反锁了。
王麟堂走进去,脱下的衣服不停地滴着水,他伸出脑袋来:“姐,你给我拿个袋子装这些湿衣裳吧。”
“好,你先丢地上。”女老板答应着,从抽屉里翻了一个袋子捏在手里,然后毫无顾忌地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王麟堂脱得只剩了内裤,见她进来,下意识地抓起床上的衣服遮了身体:“姐,你咋进来了,袋子放那就行。”
女老板撇嘴笑了笑:“看你还不好意思,我一个黄花闺女都没害羞呢!”
说完转身就要出去,王麟堂赶紧背过身去,将衣裳抖开往头上套,却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身后将自己环住。
他赶紧转过身来,想要将抱着他的女老板推开。
“麟堂,我喜欢你!”女老板不顾他的推搡,仍旧紧紧地抱着他,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你不是说你老婆不尊重你吗?我尊重你,理解你,我才是应该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
王麟堂被说得有些动摇,推她的手不再用力,女老板抬起头来看着他,慢慢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一点点抚摸上他裸露的胸膛。
王麟堂的心跳地很快,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做,可是眼前这个女人能够理解他这么多年的不容易,能够体谅他作为一个男人,最想要的那一丁点尊严。
而此刻,这个女人就在他怀里,她火热的身体将他被雨水打湿的寒意一丝丝驱散,温柔和甜蜜紧紧裹着他。
他出轨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有了第一次,很快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终于,他在女老板的催促下,跟王小凤离了婚。孩子归她,婚后财产平分,他带着分割的财产,只身嫁入了女老板的家里。
这就是王麟堂的二嫁。
跟女老板在一起的日子,生活无比地潇洒,没有难缠的岳父岳母,也没有干不完的活,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乡。
可是婚后不到半年,王麟堂就开始变得不那么快乐了。他的确再也不用干那些粗活累活,他要做的只是哄老婆开心。可他却失去了金钱的自由。
没了财政大权的王麟堂,连买包烟都要跟媳妇申请批款,回家探望老娘想给她留下几个养老钱,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身无分文。
他不愿意过这样跟媳妇伸手要钱的日子,提出要出去上班,可媳妇觉得那样会丢了自己的面子,便拒绝了,答应每个月给他2000块钱的零花钱,跟他上班赚的一样多。
以为自己脱离苦海的王麟堂,却不曾想又进入了另一个深渊。失去财务自由的他,受尽了兄弟们的嘲弄。
一年后,他主动提出了离婚。重新回到最初跟老娘相依为命的贫苦生活。
可过惯了舒坦日子的他,再也不愿意回到过去的辛酸生活里。他开始出入各种酒吧,咖啡厅,物色年轻的富婆。
终于,他在一家叫“缘分”的咖啡厅里邂逅了正在看书的柳思婷。
王麟堂路过柳思婷的桌边时,莫名其妙地来了个平地摔,手里的半杯牛奶好巧不巧地撒在了柳思婷的书上,顺着书缝留下来的牛奶弄湿了她的碎花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麟堂一边道歉,一边拿起桌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柳思婷的书。“我赔给你吧。”
柳思婷脸上带着一点愠怒,冷冷地瞥向他。
“真的很抱歉,弄湿了你的书,也弄脏了你的裙子。”王麟堂抬起头来,一脸歉意且真诚地望向柳思婷。
柳思婷是个完全的颜控,看着王麟堂那张帅气而略带成熟的脸,她的怒气一下子消了,扬起的嘴角上下翕动着说:“你打算怎么赔我?书是朋友送的,裙子也是限量款。”
王麟堂将书翻过来看了看封面:《德米安》。
“朋友送的书,弥足珍贵。我赔不起,但是这本书里的故事我知道,如果可以,我愿意讲给你听。限量款的裙子,我要是负担得起就赔钱给你,要是负担不起,只能任你差遣了。”
柳思婷“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竟是如此地风趣,她俏皮地说:“那你就坐下开始给我讲吧。”
王麟堂的幽默和贴心,很快俘获了柳思婷的芳心,这一次他像个男人一样跟她求了婚,娶她进门。
可财力上的悬殊差距,仍让他处处低了她一头,结婚的房子是女方买的,婚后三天,他开了宝马车回老家看望母亲。
犹如三日后的新媳妇回门,这一次,他终究还是三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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