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枫拾贰
“唉哟喂——”还没等萧连生和孩子们缓过神来,只听厨房传来了香海的尖叫声……
萧连生听到这一声,慌忙地丢了手里的笤帚,跨着大步就往小厨房跑去。
“妈,你怎么了?”二弟将手中的雪球往身后一丢,跟着萧连生也跑向厨房。
坐在屋门口的俩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两手揣在小红袄口袋的三儿转头看了一眼老大:“姐,你傻愣着干嘛,快去看看妈妈到底怎么了呀?”
“你坐这?继续当你的三小姐?”老大把手里的梳子往三儿的腿上一丢,“自己梳,我不给你梳了。烦死人了!”
“老大,你欺负人。”老大刚往厨房走两步,三儿又没缘由地哭了起来。
三儿这么一哭,老大停下了脚步,往身后看一眼:“莫名其妙!你坐那好好哭,把眼泪全哭干了,我再给你扎辫子。”
“你骂我,我一会让我妈揍你!”
“看你那不讲理的德性,我好怕怕哟!”
老大扭扭腰,头一甩,大步往厨房走去……
“疼疼疼,不能碰!”坐在地上的香海双手紧拽着萧连生的手臂。
“你别动,我要帮你把伤口下的血水挤出来才行,不然你这脚要发炎的。”
老大一进厨房就听到香海与萧连生的这番话,赶紧询问:“妈,你这是怎么回事呀?好好的,怎么就伤了呢?”
香海在厨房间忙好了早饭,就想着把中午的饭菜也一道收拾一下。没曾想,饥饿难耐的大老鼠竟然看上了灶台上的一块大筒骨,它不顾安危冲上了灶台。正当它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拖走骨头时,弯腰择菜的香海菜择完了,起身了。
就在这千载难逢的一瞬间,香海的目光对上了老鼠卑弱的眼睛,香海不管三七二十一,拾起脚下的鞋就往老鼠身上砸。这一砸,没砸到老鼠,倒把骨头砸落在地了。
本想溜之大吉的老鼠,望着到了嘴边的美味再次回到眼前,它赶紧又跑回来,想着携骨而逃。可它万万没想到的是,它的头顶上方一大脚正朝它的身体直压过来,混乱之中,老鼠只听到从它喉咙处发出“叽”一声。
香海的大脚紧紧地压在老鼠的身上,老鼠拼命地挣扎,香海就踩得越是用力。走投无路之时,老鼠只能选择保住小命再说,它在借着香海分神之时,从香海的脚掌下探出脑袋,张开嘴,朝着香海的脚边用力地咬了过去……
在香海一阵叫喊声中,老鼠成功逃脱,拖着一条受了伤的爪子逃离了案发现场。
“老鼠咬的。”正弯腰在木材下翻找着的二弟说道,“这不知好歹的老鼠,一会我捉到它,非要让它七窍流血、五马分尸,我要让它死无全尸,我要烧死它……”
“二子,好啦!先扶你妈出去,我们一会来收拾这只老鼠。”
“慢点走,我的脚都没知觉了。”香海靠着萧连生的肩膀坐到了走廊的板凳上。
香海刚坐下,三儿挪了挪小板凳,靠到了香海身边:“妈,老大又欺负我了,你一定要帮我。呜呜呜……”
“看,哭赖包,又恶人先告状了。”从厨房端出饭菜的老大一边走一边念叨,“哪一天,你不哭,那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今天就是没有太阳啊!”三儿还在为自己争理,一脸的可怜兮兮。
跟在老大身后一起走过来的萧连生将小方桌摆在香海的跟前:“今年的年初一真是与众不同、让人惊心动魄啊!咱们一家人赶紧地把早饭吃了。”
“那妈的脚,怎么处理?”二弟手握一把筷子,一双一双地往桌上摆。
“没事,刚刚我帮她把里面的血水都挤出来了。一会吃好饭,我们请你二爷爷过来瞧瞧,应该是没什么大毛病。”
平常在村里老大总是会听说谁谁被狗咬了,然后要去打狂犬疫苗什么的。但是如今妈妈香海被老鼠咬了,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叫“狂鼠疫苗”的,这话在她肚子里来回滚了好多遍,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提出来了。
“老大,你在干嘛?赶紧吃饭。”香海敲了敲老大的筷子。
“我……我……叔,我妈这样要不要打针?”
“打针?”萧连生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不用,清洗干净伤口应该没有大问题。但具体的,还得一会问问你们的二爷爷。”
二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雪,想着今天的雪人估摸着是要黄。本来想着大家一起堆个雪人的,没想到好好的一个早晨竟被可恶的老鼠给搅和了。
“坐在走廊里吃饭,还真是凉快。”三儿的汤匙在碗里东翻翻西翻翻,碗里的汤圆被她翻得快散架了。
“我们一边吃早饭一边欣赏雪景,不是挺好的嘛!”老大缓缓地夹起一只汤圆,又看了一眼门前的雪,“多洁白!”
“赶紧吃,吃完了咱们还有大活动。”萧连生大口大口地吃起了饺子,眼睛朝香海眨了眨。
二弟的好奇心被萧连生这一举一动给勾起来了,身体连同屁股下面的小板凳一起挪到了萧连生的身边:“叔,透露一下呗!咱俩可是一伙的。”
“快吃快吃。”香海拉了拉离她稍远些的二弟,“要不一会你来清扫屋前的所有雪?”
一听这话,桌子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阵从嘴巴里传出来的咀嚼声……
这场雪下得顽皮又庄重,这也是渡镇口新营村今年的第一场雪。年前虽已下了一场雪,但那一场雪对于田间那些饥肠辘辘的庄稼来说,只能算是毛毛细雨。
雪后的田间庄稼甚是欢喜,甚至都有些欢喜过了头,它们个个懒在自家的小温床上不肯出门,只是伸出长长的耳朵倾听雪中传来的阵阵欢笑声,还有雪落下的声音。
萧连生虽不是新营村的人,但也算是半个新营村人了。他是渡镇口萧庄的人,自打一年前来到乔家后,一年到头,除了出门打点零碎工,他也会经常回到父母家去看看,帮忙做点力气活。
萧连生是萧家的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也都已成家。他下面还有一个待嫁的妹妹。萧家父母常跟人说道,他们家只有两个儿子,三儿子只能当女儿来养。虽说萧家二老嘴上有些不情愿,但心还是好的,相对大儿媳、二儿媳,他们对这个三儿媳更看重一些。他们认为香海是个恩义分明、能说会道、懂得大事大非之人。
“三哥哥,嫂嫂,新年快乐啊!”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饭桌上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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