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集之千金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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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东水长盈

江水滔滔，琴声渺渺。有一粉衣女子，盘坐岸边，素手弄琴。碧草悠悠，清风阵阵，苍郁树上，藏着一位持剑男子。
粉衣女子薄纱蒙面，脆声唱道：“风过无痕，人死灯灭。日升月落，万物同归。”轻叹一声，“阁下何不现身？”
话毕，女子身旁众仆皆惊，耳听八方，拔剑迎敌。
足点叶尖，轻如幻影，男子手中剑出，众仆皆毙，一剑封喉。
“姑娘如何得知？”
女子菀然而笑：“昔日弦响雀和，如今林中寂静。唯独多出公子。”
男子冷声道：“姑娘莫怕，千金一剑，快如列缺，血不沾衣，轻松上路罢了。”
手一动，剑已出。
“恐公子不忍。”女子解下面纱，挑出领中一物。
男子惊异，剑斜一分。
“公子曾赠一物，留作他日报答恩情。不知此物能否保小女一命。”女子手执一玉道。
男子泪流：“练剑廿载，为争一名。千金一剑，绝不留人。然名利虽重，恩情尤重。我且自断一臂，还君一命。江湖人规矩不可废，乱规矩者，自当受罚。”
长剑一挥，断臂落地，鲜血淋漓。
男子绝尘而去。
此后江湖盛传，粉衣女子乃青楼乐伎，善抚琴，貌无双。千金一剑怜之，自毁名声，断臂而回。遭敌暗杀，死于野外。
世人皆称粉衣女子貌美，名列第一。痴情人为睹一目，散尽万金，竞相追逐。
恰逢粉衣女子外出游玩，行至庙宇，见一官家女子，气度非凡，惊为天人。
粉衣女子垂泪而回，闭门绝食。众仆巧言相劝，女子声哑音涩，拔钗毁脸。
“如此容貌，那堪称绝。世人误我。”
粉衣女子自此闭门不出，青灯常伴。
不出一日，官家女子芳名远播，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
夜深月暗，官家女子与一锦衣男子，相对而坐，对弈谈笑。
“先生高明，年后我将入宫，定不负先生期望。”
锦衣男子淡然道：“深宫险恶，小姐务必万般小心。待他日事成，江山易主。你我把臂同游，归隐田园。”
“有先生相助，此日可待。”官家女子手下一子。
锦衣男子笑道：“谋划数载，千金一剑与那伎子已弃，终助你扬名，不枉我暗中培育他们一番。”
官家女子掩嘴笑道：“千金一剑，一生糊涂。到死不知，当日恩情是假，误作痴情郎。”
锦衣男子傲然道：“无知乃幸事。死得其所。”
利剑破空而入，锦衣男子头落滚地。
官家女子面白手颤，尖声道：“来者何人？”
黑衣少年冷声道：“千金一剑之名，岂容尔等宵小所欺。我师兄所爱之人，必当天下第一。”
官家女子杏目圆睁，气已绝。
灯火渐熄，棋局犹在。
江湖动荡，千金一剑重出。
皇宫平稳，某人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