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见状,叹了口气:“你说这孩子!越大越让人不省心!”
“ 妈!你别闹心!志平是我从小哄着带着长大的,啥心性我能不了解?!他心地善良,只是现在长大了,虽说是高二了,还没脱离叛逆期,心中再填点事儿,就显得更没个规矩了。放心,相信我能说服他!”雨拍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
饭后,我们收拾碗筷进灶屋,雨伸手止住她妈,疼惜地说:“妈!别忙乎了,碗我来刷,进屋歇会儿去吧!”
阿姨想必是锄地老半天,很累了,也没说什么,用抹布把桌子擦干净,回身进屋了。
我看着这屋里盘的柴火锅台,一个坐的小木板凳,和灶旁烧火用的那些劈柴、树枝和秸秆儿,问雨:“为何还烧柴火?!现在不是包括很多农村家庭都用上液化气、天然气及电磁炉了吗?”
雨叹气道:“大小姐还是不懂农村。庄稼收割后,桔杆儿地里场里都是的,干树枝儿附身可拾,秋扫落叶时拿个笤帚布袋搓回家去就是,物尽其用,就地取材,这些全都是免费的!你说要是日子不宽裕的人家,掏那闲钱干嘛!”
“ 话是这么说,可你当个女儿,总不能不给家里添套现代化的?”
“ 妈不让!她说烧多半辈子柴火了,换烧别的不适应。柴火锅的话做饭快不说,煮出来的饭、炒出来的菜还香……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吃着还真是这样儿。”
“ 你比你弟大几岁?怎么你领大?”
“ 五岁。小时候,家里大人忙,我抱着他拉着他,上哪儿都带着他。管习惯了,他也总偎我,和我最亲!我叫他小跟班。”
“ 你真强。”我百味陈杂。
“ 这有啥?!五岁就学做饭了,做一家子人的饭。你看我手上这老茧,多厚!手面上这道疤,也是小时候烧饭时柴火棍儿碰到燎的,怎么这么些年了还有印儿。”雨比划着,一副稀松平常的样子,并不觉得悲伤。
我只能说,一个不同,两个世界。
等我们收拾完要去睡的时候,阿姨已经起来了,问她去哪儿,她说去西院儿有个事儿。
我们俩一张床,吹着电风扇,沉沉睡去。
一阵电话声把我吵醒,磊打给雨的。挂了电话后,雨说,磊他妈让过去,时间长不见想了,给做好吃的,我说这次家里实在太忙走不开,婉言谢绝了。
“还是你妈这儿重要!”我揶揄道。
“那是当然,这还是我的家,再说我还没出门儿呢,得矜持点。”
“心眼多了啊?!”我瞧向她。
“去你的!”
“啥是出门儿?”
“出嫁!”
接着雨联系了他弟志远的班主任,是位女老师,在镇上住。
“我出门儿一趟,委屈下,你自己在家,我妈若不在门锁好便是!我爹要是喊啥了,你过去看看!”她交代。
“出门儿?”我怔下。
“就是出去!有事儿。急!”
我允了。
等雨傍晚回来时,带回了些东西。枕头套、5米长的公牛插座、毛巾、牙膏、卫生纸……我帮她往屋里拿。
“赶集去了?也不带上我!还以为是什么急事儿。”
“是急,志平的事儿!”
“怎么了?”
“他,他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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