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乡下跑了几天,乍一上班,还真难以从原先舒缓的节奏中抽神出来。而雨,又不回来住了。我不知她现今如何,打了电话,她说工作忙,这几天在磊那儿住,房租继续付。
我真怕她怀孕了。
磊对她的那段感情动荡与回归的历史,虽可以理解,却让我觉得生活鬼神莫测,充满着无限的变数。在结婚领证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如果肚子大起来,一旦事情不能按着预定轨迹行走,受伤害最大的,定是女性。
大学校友小陶的事儿,至今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们不是来自一个院系,却在校广播站结识。我是编辑,她是播音,经常碰面,时不时搭档。
她小巧灵动、肤色白皙,双眼皮儿,一双黑乎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长睫毛眨巴眨巴,瓜子脸,尖下巴。军训时竟当场表演出翻跟头来,动作迅速矫健,划过好几道优美的半圆弧线,英姿飒爽,引来围观者阵阵掌声。这都是我听说的,还听说的是,她刚大一就恋爱了。
人瘦,娇小,漂亮,穿啥啥好看。我喜欢她的笑,格外天真,纯净。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我眼中的好女孩,几年间,校园爱情开展得如火如荼,好似一场场疾驰而过的海啸。我没有羡慕,我对收情书之类的事情,感到很烦扰。
正当我们各自为学业和未来奔忙之时,某天突然意识到她好几天没来广播站了,一经打听,她退社了。再之后,听说她怀孕了,流产了,不止一次,被带回家了,俨然被渣男骗了。我多次打她电话,无人接,后在校园里碰到,脸色苍白瘦削的她微微一笑,带着尴尬,像风一样飘过去了。好可惜。
毕业后,我们再没联系过,在感情方面活跃的她、本心善良的她,结婚没、生孩子没、过得如何。我还记得她的笑容。正是因为她拥有那样美好的笑靥、一颗无提防的心、一腔对爱情的新奇,才会经受这些无知之痛。
接下来的周五傍晚,我钻进城市公交里,奔往雨和磊的住处。这里坐标北环,落寞、偏远,我望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只想快点找到雨。
这是一栋临街的五层建筑,有很多租户。楼很破旧,仰面望去,凌乱地环绕好多密密麻麻、乱糟糟的天线电路。我穿过一家五交化店,进入“小区”院内 。没什么院子,只是一道狭长的路连接了几个楼洞。路外边是弧形墙,里边停放着众多电车、自行车。大垃圾桶很大很脏,装得满满的,溢出来,地上都是。
爬上炎热的顶楼南户,我敲了门,可任怎么敲都没人应答,额头的汗滴落下来。打通雨的电话,他们在外面吃自助餐。
我又打的赶过去,沿阶而上,进入店内。找到相谈甚欢、风风火火围着美食的他们,我立那儿了。
抬头看我的笑着的雨,瞧我表情不对劲儿,愣那儿了。我什么都不说,只对雨说:“ 姐!回家! ”
不多时,雨以为是这几天她冷落了我我不高兴了,便向磊使了眼色,随我回去了。去赶公交的路上,我紧紧地拥着她胳膊,她看我那孩子气的样子,怜惜地说了一句:傻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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