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噔噔上着楼,我依然表情严肃没个笑意,雨时不时侧脸瞧向我,呲着嘴直憋笑,小瘦脸儿浸着红。我实在没有心情,铁了心无视,直至白了她一眼,雨才算老实下来,像个犯错的小孩子顺从地跟在身后。
到了,雨眼疾手快,抢先开了门,又快步开了她屋的门,指指屋内,表示让我进去。我木着脸坐她床边,躺倒,望向天花板,合上眼。雨灵快地把落地扇打开,随后把一条凉水洗罢的毛巾丢在我额头:“擦把汗。”
她向来知我脾性。屋里一片静寂,一墙之隔的厨房,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传了过来。不一会儿功夫,深谙厨艺之道的雨右手端饭、左手提茶瓶推门进来,我瞥了她一眼。她仍憋不住那满溢的笑,学着剧中店小二的腔调吆喝:“ 翠花儿,上茶! ”
我没回应。
泼辣如雨,怎能长久忍受这么令人窒息的空气呢?!她一副笑不可耐的表情,一把拉我坐起来,各种相逗,看没效果,便眼咕噜一转,突然动手往我胳肢窝里挠痒。
历来我是最怕这个、最烦这个的,甚至会十分气恼,或至翻脸,雨是知道的。可她这次铤而走险非常嚣张,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断掉了。我哪里受得了,在硬梆梆的凉席上翻滚得生疼,尖叫、大笑,气都喘不过来,她坏得很,任我如何求饶都不停手,最后以我一脚把她踹落地面而告终。
她闪了腰,不敢动,半躺在地,稍一用力就嗷嗷直叫。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举步维艰的雨搀扶到床上。看着她那眉头紧锁、眼歪嘴斜的模样,想到刚才无与伦比的趣事,心头的愧疚此时一点都不抵要发笑的冲动。我捂着肚子,一阵一阵地笑,雨狠狠挖我一眼,嗔怪一句“ 没良心!”
尽管墙角点着蚊香,蚊子们仍旧像神出鬼没的游击队,振动和奏鸣着,在黑暗中瞪大眼睛伺机而动。房间里的姑娘们不时“啪啪”几声,应对拿生命来冒险的敢死队员们。
茶足饭饱后,我们两个并肩躺在床上,同枕一个枕头。静静的夜影,朦胧的窗外。
我给雨讲了小陶的悲哀故事,讲了很多校园趣事,讲了我爱看的一些书,讲了我对感情的看法。从来把我当小孩子的雨,这次很乖巧,躺在身边默不作声,仿佛学生认真聆听老师的训导。我由此越讲越兴奋、越讲越提神、越讲越动情,极尽我的学识和见地、情商和谈吐,一番番话语、一丝丝沉默,把我们两个都绕进了不可言喻的美妙里。
雨说,朵朵,有你真好。我听出她暗夜里知足的微笑。
我右手握紧下她的左手:咱们是女同志,是姐妹,是统一战线。尽管有一天你会把我排在心爱的人后面,可是今晚,我依然是你的NO1。
雨慌忙表示,不会见色忘友。
我问,你听过陈慧娴的《千千阙歌》吗?正如词中所写,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因你今晚共我唱。
不知何时,我沉沉睡去。而雨,似乎早就睡着了。
这里不像乡村,有着鸡叫,没人管没人喊的我们,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睁开惺忪的眼睛,屋里全是亮堂的了,烈日的光辉也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屋子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