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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宵，就开学了，初子还是没能回小河镇。只是经历了那次车站被骗，也不敢先斩后奏了。
简至说了，总会有机会回去看姥姥的，初子愿意等。
开学第一天，只是去学校办了报道证明，顺便拿了上学期期末考成绩单，等家长签名以后再统一交回。
两份成绩单，一份期中考，一份期末考，都不尽人意，初子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来，尽管成绩简至都知道。
“拿来吧，否则明天老师那边可交不了差。”简至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初子在身边坐立不安地呆了老半天，印象初中的规矩，简至太清楚，不问也知道初子在纠结这个。
就等着简至这句话，初子顺手把成绩单塞给了他，然后乖乖坐在一旁。
拿起笔写两个名字的事情，简至可是看了许久，初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呀呀，心痛啊。”简至大叫，手摸着胸口，表情很到位，“你这臭孩子，怎么期末考试总分比期中考试还少些。到底是补习老师的问题，还是你智力的问题？”
初子嘟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智力的问题吧。”原因究竟归于谁她没法下定论，但智力应该可能性大些。
“学科太多，补了弱项的科目，比较擅长的科目就落下了，做了擅长的科目，弱项的科目就更弱了。”初子很无奈，越想兼顾越是有心无力，“所以肯定是智力不达标。”
简至不问，初子就不会说，尤其是学习这方面的事情，初子没请教过他。
学不好的原因，简至算知道了，全面发展是理想状态，但这种状态没几个人能达到。
“这样说还真是智力有问题。”简至故意逗初子，“但我有办法改善你的智力。不就是没法照顾所有科目吗，那就一科一科来，先发展自己的强项，然后提升自己的弱项。”
“你的意思是，先学好语文英语这些，然后转数学地理吗？”那种能死记硬背的东西，初子擅长，但那种理科类的学起来太费劲，“那要是还学不好怎么办？”
“学好了这个学期结束，暑假可以回去看姥姥。”给点奖励，就有动力，小孩都这样，何况这个奖励初子拒绝不了，“还学不好，那除了证明你智力低，另外就再也不能提要回小河镇了。”
学好了，暑假可以回去看姥姥！初子只听到了这句话，后面说的什么都不重要，“好，一言为定！”
人都是经不住诱惑的，尤其在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面前，总是一不小心暴露本性。
……
周一，初子早早来了学校，想到暑假能回去看姥姥，真想一直泡在题海里，这样日久生情，也不至于排斥这些数理的课程了。
教室走廊的尽头是老师办公室，初子经过，里边吵的声音有点大，匆匆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女人有些眼熟。
进教室，只有舒格一个人，她是为了回小河镇所以来得早，那舒格是为了什么？初子没问，毕竟和自己太不相干，只是猜想，原来成绩好的学生喜欢人前吊儿郎当，人后“头悬梁”地早起学习。
舒格也一本正经看书，压根不像平时的样子，一句话也没说。
陆陆续续，人都到齐了。初子学习的劲头正浓，上午的课很快就过去了，最后这堂课恰好是班主任北老师的数学课，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
老师讲的是上周布置的题目，初子的书本上全是红色的笔记，完全做对的没几道，正想着下课后问问老师，或者同学，嗯，舒格也行。
“北老师，校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我家舒格的位置你可得给我换到前排来了吧。”
这声音，初子第二次听见，同样趾高气扬。
等到见到说话的人，才想起，大年初一带着舒时了来简至家的女人就是她，而今早老师办公室看见的熟悉女人也是她。
每次考试后按照排名都会自己选位置，而现在刚开学不久，座位还没换，要是突然把舒格安排到前面来，很多同学都会有疑虑，何况舒格的位置还是他自己选的，如今坐在最后排，也怨不得谁。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北老师不同意换位置的原因了。可惜官大一级压死人，羌阿姨找了校长，北老师也没办法。
羌管悠径直走到舒格身边，也顾不得还没下课，俯身看了看初子后排的男生，又向前走两步看看初子的书本，“我说怎么我们家舒格成绩下降了，你看看后排坐的都是些什么学生，全是做错的题。”
“我们舒格可是好学生，搬，赶紧搬到前排去，真怕到时候也变成差生，好学生得和好学生坐在一起。”羌管悠这句话说的尤其大声，所有后排的学生都低下了头。
只有初子，回头看了看羌管悠，想着，好学生和差学生的区别就是这样么？
坐在前排的都是好学生，成绩好的都是好学生，好学生不能和差生做朋友，好学生能高高在上瞧不起成绩不好的学生。
坐在后排的都是差学生，成绩不好的都是差学生的，差学生只能羡慕好学生，还得心甘情愿接受好学生高高在上。
初子是真的搞不懂，同一个班级的同学非得划分这么清楚吗，成绩不好的学生不打架，不惹事，即使每天勤奋看书，努力提高成绩，也逃不开差生这个标签吗？
原来自己和好学生之前相隔的好差这条鸿沟，犹如不同轨的行星，永远无法接轨。初子不懂，鸿沟对面好学生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要处处提防“差生”，时时刻刻建城筑墙吗？
哎，“好”学生的世界真难懂，要是有一天自己也成了好学生，她才不要划分得这么清楚。
羌管悠也看了初子一眼，许是记得的，在简至家里，轻“哼”了一句。
初子很识趣地别开眼，继续复习题目，想起当日简至家里的情况，下决心得提高成绩，给简至长脸。
收拾好书本，临搬东西前，说了句，“有些人，天生脑袋瓜不好，怎么学都是学不会的。”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音，特别刺耳，比她说的这句话更让人不舒服。
初子知道，她说的是自己。
北老师只跟学生说，舒格同学视力有些下降，所以要换到前排来，希望大家努力学习，考试以后就能重新换位置。
几乎没人在意那个位置，在别人眼里那只是个前排位置，可在初子这里不一样，提高成绩了，不仅可以换到前排，还能回家看姥姥，甚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脑袋瓜可聪明了。
下课回家，初子一如既往，人都喜欢报喜不报忧，这些学校里的糟心事，从来没和简至说过。
“简至，以后下课不用来接我了，我想在学校看会书，认得路，走半小时就能回。”初子正吃着晚饭，这次她可是下定决心了。
简至嗯了一句，当做应允，果真对初子来说，数小河镇和姥姥的诱惑最大。随后，悄悄告诉张妈，以后晚餐推迟两小时。
最好的放养就是，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身后有我为你收拾局面。简至对初子，从来都是这样。
文 | 书上枕头
＊本章内容来源原创小说《一晃你我成了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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