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位精神病患者

我的父亲是位精神病患者

我的父亲是位精神病患者。

十五岁那年，我的父亲患了精神类的疾病，整个家陷入了无法名状的压抑气氛，母亲默默地用双肩扛起了一切。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觉得这辈子过不去的坎儿，就这么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地揭过去了。我一直对父亲的脑中世界感到好奇，为何世间会有这种害人的病，一旦得上了，连工作的能力都没有。

于是，我翻阅了各种心里精神方面的资料，希望可以有所收获。一开始，我以为父亲的病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承受不住导致精神抑郁。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看到了一条精神病的记载，说大多数的精神病人是出生缺陷和先天遗传。我想到了我的奶奶，精神病患者；我的姑姑，精神病患者。前所未有恐惧涌上心头，像置身于汪洋大海中，耳中、口中充满了咸水，无法呼吸。

若精神病是天生遗传的，又怎么会治的好呢？兴许我的身上还会带着隐藏的基因，我自嘲的冷笑一声。

父亲病的时侯，恰巧是我的老太去世的时候。母亲一开始并未在意，以为是家中老人去世，心中悲伤难耐。直到病情恶化，父亲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先是怀疑母亲欲害他，又在母亲枕边掐着母亲的脖子，或又变成孩童般，什么都怕，唯唯诺诺。

那段时间，我们在学校读书，只有母亲父亲在家。白日里，母亲要像男人般外出拼命赚钱，她要养活三个正在念书的孩子和过了半辈子的男人；黑夜里，她要哄着这个随时会掐上她脖子的男人。她不是不怕，是不能怕，她一退缩，这个家就完了。

父亲呢？父亲是怎么想的，母亲为了家庭独自一人在外奋斗时，他是怎么想的。特别是有一次，生意上的冲突，母亲与与一个同行吵了起来，那个人的丈夫过来就踢了母亲一脚，一个女人如何同身强力壮的男人斗。可是母亲在外硬生生地瞪了回去，回到家就大哭了一场。

我是有恨的，那时候的我，于那时候的父亲，我恨死了这个男人。甚至在想他根本不是我父亲，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打，在旁边竟一点儿也不帮衬。他不会是为了逃避这个可怕的社会，故意装傻吧。

那时候的我也是天真的，平白给父亲增添了多少伤害。他不是有意的，却控制不住，他也想回到从前，他的内心更苦。若那时的我懂事些，兴许可以留下很多同甘共苦的甜蜜回忆，我们是一家人。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不懂，无知的我蹉跎多少与家人甜蜜的时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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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父母结婚照）

记忆中最深刻的是父亲庞大的身躯，双腿并拢以小女人的姿势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双手握拳置于腿上。粗黑的眉毛间蹙起深深地眉头，下牙咬着上牙，头歪斜着，一坐就是几个时辰。母亲看到了，叹了口气，总是忍不住的数落到：“头放正、不要咬牙。”那语气，俨然像在数落一个孩子。

当初，母亲是不愿意嫁给父亲的。十年前，我就听过母亲说：“我迟早要离开这个家！搁哪哪儿活不了呀！”十年后，我仍听母亲对父亲说：“在这个家迟早要累死，你看着，我明天就离开这个家。”

她是舍不得的，否则十年前就走了。十年前，她舍不得的是我们；十年后，她舍不得的是父亲。

父亲与母亲之间的应该算是爱情了吧。

母亲经常当着我们和父亲的面骂父亲，不论是他的穿衣风格，还是他的吃饭姿势，甚至会说他懦弱。但私下里，她会对我们说，你父亲今天心情不好，在哪哪方面注意着点如此云云。

邻居都说，父亲的病硬是让母亲的强势给弄出来的，可是与不是，只有父亲和母亲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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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现在的父亲每天仍是老样子，母亲操劳为他打点。

父母刚过四十，可身体却山河日下。两人吃的饭竟是没有药多。什么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什么胆结石、肾结石、子宫肌瘤，一股脑儿的全在一时期聚了过来。

母亲看开了，不在像前几年那样怨天尤人：“人生嘛，总会有个磕磕绊绊，谁能保证一路平坦，半辈子都过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说这句话的时候母亲望了望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