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坐在井里的蛙,抬眼看着星空,陷入沉思。它的祖辈们告诉它,外面也不过是小小的一隅。
它们讲的那么信誓旦旦,令它一度十分的肯定。若不是一次被一只鹞子带入半空,它估计终生也不会知道外面竟有那么广阔的天地。
当它从死神的魔爪中溜脱,重新堕入那一口深井。这世界,变了。
变的不仅是它摔残的躯体,还有代代传承似乎颠扑不破的箴言刻画在他大脑深处的思想。它向大家宣布它的见闻,它们却都笑它:不仅摔残了身体,还摔残了脑瓜。
可它,又有什么好解释呢?不曾经历,不成知识,何况一切又都没有凭据。于是,它选择了沉默。
独自在错误的潮水里泛滥前行。它感到孤独,看不到真理的岸,可它心意已决,要孤绝地走下去,即便殒命沧海,也绝不肯向愚昧低头。
可这思想的摆渡,不过是命运的摆弄。它比之前更无力脱离这口井,甚至连之前轻而易举的跳跃也成为奢望,何况要让其它的族群同它一起坚信真理?
星空那么深邃,那么美丽。它凝望着、思忆着那个缥缈的幻影似的景象,总会不自觉流下眼泪。它不断地回忆那片刻的美好,它感谢那只抓走它的鹞子,它宁愿当时成为它的晚餐,它宁愿成为真理腹中的滋养,也不愿安全地返回愚昧的温馨谷壑。
可这,终然不过一场妄想。它回不去,它注定要遭众蛙的嗤笑,它也注定要终其一生做孤独的流浪。它从来就不称自己为哲学家,当然也不会在意别人说它精神病。它觉得,自己不过是多看了一眼别人未曾看到的世界而已。
这残生,只剩划桨,在通向未知的真理的航道上飘荡,哪怕这只是一个笑话,只因为它是一只有正义感的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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