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刚刚满了十九岁,正是桃花一样绚烂的年纪。家里已经为她订了婚,她的未婚夫是一个浓眉大眼,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从爷爷辈开始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木匠,小伙子当时正跟着爷爷学徒。
她准备为他洗衣服,木屑的清香夹杂着男人的汗味,让她觉得有一种踏实的感觉。衣服刚下水,她忽然发觉口袋里有东西,忙不迭的把衣服捞上来,一边责备自己大意一边庆幸口袋里的东西没有打湿。她从口袋里取出那差点打湿的东西,不禁愣了,那是一张折成心形的信纸,她从没见过。带着好奇又狐疑的心情,她拆开了那枚心形,随之一起拆解的还有她的心。那信是另一个姑娘写给他的,信里的柔情蜜意,你侬我侬,倒好像他们才是订了婚的情侣,而她则成了那个碍眼的第三者。从信里可以看出,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往,只是这一次疏忽大意才把信落到她的手里。如果不是她主动发现,他们还打算瞒她到多久,直到结婚的前一个晚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年轻漂亮,风华正茂,喜欢她的小伙子多得数不清,连闺蜜当乡镇干部的哥哥都几次托闺蜜来撮合,她都没有松口。她如此对他,他却如此待她,怎不令她气血上涌,肝肠寸断?刚才那一刻她还处于莫大的欢喜中为他洗衣,现在这一刻她已犹如掉入万年冰窟,浑身发冷。
她是断不会再与他来往了,既然你负心,休怪我无情。她拿上信当面质问他,他满面通红,羞愧难当,却也承认了那个介入他们的姑娘的存在。那姑娘本就与他们年龄相仿,又住在同一个镇上,自然便有几分相熟。半年前他去那姑娘家做木工活,才互相搭上了线。她冷笑,同时又不齿,谁不知道那姑娘也是刚刚订婚不久,对象就是镇上学校校长的儿子。
罢了,由你们去吧,她怅然的离开。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我又何必妨碍你们的幸福,我也会有自己的幸福!
是的,不久她就又重新拥有了自己的幸福,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学校校长的儿子。也许是共同的被背叛的经历让他们感觉同病相连,也许是她那清澈又略带忧伤的眼神让他不由得心生怜爱,他们很快在校长的操办下举行了轰动全镇的热闹婚礼。
二十多年后,在一个朋友女儿的婚宴上,四个人又毫无征兆的在小镇相遇了。当年,校长的儿子利用父亲多年来在当地积累下的人脉,承包了几个煤矿,转手出去后完成了最原始的资本积累,近些年来在北京已经开了好几个公司,早已是公认的成功人士。她自然保养有方,举止优雅,拥有大城市阔太的范儿。而他,不负众望的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木匠,依旧每天与木头,锯子,凿子相伴,他的妻子,那个本该嫁给校长儿子的女子也就成了一个普通的乡间妇人,虽然吃穿不愁,但离她的生活却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爱恋与伤害都已淡得没有人愿意提起,只是两个女人,互换了配偶,同时也就互换了人生,当年他们都怀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而现在却过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到底是谁有过庆幸,谁又有过懊悔?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春光明媚的下午,她满心欢喜的拿起他那件充满汗味和木屑清新的衣服。
小镇爱情故事之互换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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