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挠头的事。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问韩四叔。
“陈大道说什么都不松口。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叫这些年轻仔上场犯事,弄不好要被拘留,出人命还要被枪毙的。”韩四叔摇摇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关就关,怕他个毛。”
“就你能,坐下。你们不上班的当然不怕,东子他们几个在单位上班,说不好饭碗都丢了,都跟你去搞包工头啊?”四叔喝住德义。
“韩栋几时回来?”我问韩四叔,心想这个同盟回来就好商量,我们毕竟在这场纠纷里有着相同的尴尬身份。德义从小就喊打喊杀的我都习惯了,虽然很久失去联系,但并不影响我们相见自然亲三分。
“他说晚上回来,这个兔崽子。我们都老了,他今晚回到,你们商量一下,如果没有好办法,明天一早他、你、德义三兄弟并肩带这些年轻仔上。”四叔语气很坚定,韩六在旁嗯嗯点头,“我也上。”
听话听音。韩四叔也是为我们几个在外工作的人着想,开打,那是下策,他年轻时候也是走南闯北经历过风雨的人,怎么会不懂。
妈妈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她的安静给了我力量,我也从冲动中慢慢冷静下来。
“难得和四叔六叔一起吃饭,其它的先不管,有什么我们年轻一辈顶着,来,四叔。”我夹了一块妈妈拿手的烧肉放到韩四叔碗里,问韩六,“六叔,德科也回来了吧?他在哪呢?”德科是韩六小儿子,鬼点子最多。
“他说他去买打架工具去了。”德义嘴里含着块鸡肉含含糊糊。
饭很快吃完,韩四叔韩六告辞,德义还不想走,被韩六敲了个指栗子,才急忙要了我的电话,灰溜溜跟着他爹屁股后面走了。
“东子这个事你还是不要参加了,打起来会吃亏的。”老妈边收拾饭桌边说。
老妈是个爱干净的人,总是人一离桌马上收拾,一分钟都闲不下来。而我刚好相反,懒得出奇,小时候被骂的时候总是有千万条懒的理由。有一次被老妈骂着说孩子啊,你这么懒以后可怎么办,我急眼地还嘴说,那我就娶隔壁小新做老婆,她是我们村最勤快的女孩,娶了她我照样可以偷懒。这个故事传到韩四叔那里,韩四叔笑笑道,这个孩子以后不得了,直到现在还时不时被拿出来当笑谈。
现在妈妈老了,但还是这个习惯,我再懒也得起身和她一起收拾。“不行啊,妈。第一,你不能受欺负,谁欺负你我跟谁急。第二,人在埋在爸爸的旁边,我不出面村里人会看笑话的。”
“可是,你工作怎么办?他们是有后台的。”
“后台?什么后台?你给我说说看。”很快收拾完桌子,我小心地把老妈拉到躺椅上坐好,我随手拿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
“那个陈大道,一天到晚和上面的喝酒,在镇里横着呢。”
就这也算是后台啊?我心里暗乐。不过在她老人家眼里也是最大的后台了。这个问题,等韩栋回来就可以解决。
“死者那边什么情况?”
“死的那老头怪可怜的,是个上门女婿,去年老太太死的时候没敢埋在我们这里,现在这个外姓老头子一死,就被姓陈的拿来试探我们韩家。”老妈子倒是头脑清醒,有自己的分析。“陈大道想着反正是外人,埋进来就算我们挖坟都不会影响到陈家。如果我们不动,那以后他就敢把陈家死人放进来了。”
“你被他在大街上欺负又算什么事?”我最终还是忍不了这口气,恨恨地问道。
“你不用把这事放心上。他一个60岁的男人在大街上骂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那是他在骂他自己,妈妈没事的。”老妈拍怕我的手安慰我,“再说当时也有很多人上去帮我,我才不怕他。”这个满头银发老妈子说起这事风起云淡,厉害。
“没事就好。那这家人有个儿子,儿子是干嘛的?”
“他儿子在荔城上班,是个大孝子。我们现在却要挖他爸的坟,实在不忍心。”
“他明知道是陈大道给他下套,干嘛不反对?”
“小伙子很老实的。整个村的人都怕陈大道,没人敢替他说话,他就一个人,哪里斗得过全村人。”
“妈妈那你的意思是,如果能不打架就可以解决问题,哪怕我们做点退步,都可以接受的?”
“那最好。人家也是很可怜的,我们娘俩吃点小亏没有问题的。我和韩四叔一样年纪,我们还是哥们,你忘记啦?我还是可以做决定的。” 老妈还是善良的老妈,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已经有点谱了。
“妈你放心,这个事就交给我吧。实在要开打,我也不后退,只要四叔听你的就行。”
(未完待续。实战原创,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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