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完美伴侣

文/孟小满

你是我心目中，上辈子的完美伴侣。愿岁月对你优待，我能伴你到老！

2017.10.28 星期六 晴

（一）

单身多年，有人问我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我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人影像便是你。是的，今生如果不做父女，我定想嫁给你，因为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伴侣。

你是什么样的呢？不高大，不帅气，不富裕，很多否定词都可以用上，但是所有的否定词叠加在一起，都会在“你爱我”三个字面前，黯然失色。

如今，我终于梦想成真，站在讲台上，追求自己的诗与远方。然而回过头来，你依旧拿着铁锹，挥动着双臂，填满一车一车的沙子，苍白了头发，助长了年龄。

很多年了，你都是在外，我们在家，多少团圆的日子，仅靠电话聊表思念。犹记得小时候，你陪伴在我身边的日子，那段时光，惊艳了我的童年，是我存留至今最难忘的记忆。

小时候家里很穷，你和老妈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呢，因为是女孩子，不招爷爷喜欢，没人带。你们就把我带到山坡上，在凹凸不平的黄土地里，看着你们翻新一块块土地。

体力活很累，休息的空隙，你让我买冷饮过来。那个时候的冷饮，是一毛钱一袋的冰袋，不同颜色。我喝得不亦乐乎，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品，因为我和你们在一起。

我曾对人说我是泥里打滚的人，这毫不夸张。我还记得童年时，家里住的土胚房，每逢下雨，屋里都会渗漏进来雨水，形成小水洼，假若放点鱼，估计它也能存活。

正因如此，来我家的人都不会做太久的停留。至今还记得有人来做客，会擦一下椅子，嫌弃椅子上的灰尘多。

不仅如此，他们还干涉我们的家务事。那天，他们几个围着火炉烤火，看着破败的屋子，对你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早晚还不是要嫁人的，挣钱都是给别人花的！”

那个时候我很小，但是我听得懂他们的话。那番话就像一个炸弹，把我的五脏六腑炸得面目全非。我是喜爱读书的，朗读语文书上的诗句，对我来说这是非常美的享受。我很怕，很怕你会跟他们一样的想法。

但是，你并没有和他们一样。你说：“我家女娃子，只要愿意读书，老子会供她一辈子！”这句话，伴随着整个童年，让我无比珍惜能读书的日子。

因为这个承诺，你便跟着老妈一起外出打工。我成了留守儿童，但我明白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弟弟。除了努力，我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高考成绩并不理想，我对着电话对你哭诉，准备放弃读书。你没说一句责怪的话，反而安慰我，让我来到江苏跟你们生活了两个月。

那是第二次下来，那两个月我亲眼目睹你两分钟之内，衣物全湿的模样，顿时心痛不已。为了刺激我不想读书的想法，你还让老妈给我找了临时工，跟她一起上下班。

上班的日子，我明白了老妈整日坐在缝纫机前，拼命踩踏做衣服的日子是空洞而乏味的。然而，老妈干这行已经六年了，她说：“多加一个班，可以多赚点钱，不然你们读书哪里有钱啊？”

我为你们心痛，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我告诉你要回去读书，你全力支持。如若不是你，我早已成为一名普通的工人，对生活、对未来估计早就失去了信心。

我猛地想起，几年前你喝醉酒跟我说的那番话：“女儿，老爸希望你读出去啊，不想几年后，你跟我一样，听不懂别人说的话，只能闷闷地喝酒！”

我扶着你到床上，看着你满脸通红的模样，双眼早已润湿。收拾完地上的呕吐物，回到房间偷偷地落泪。那一刻，我懂你的感受，多年了，你也苦。我也告诉自己，早点读出去，让你不要再这么操劳。

后来，我从你跟母亲谈话中才知道，从我出生开始，你便发誓要把孩子供出去，不想没读书的遗憾在下一代循回上演。你做到了，而且从未改变过这个初衷。

因为有你，我深感自己太过幸运了！

（二）

几天前，我偶然翻起你以前的笔记本，没有记录家庭琐事，反而全部都是歌词和歌星图片。那些具有年代意味的歌词，让我的思绪回到了九零年代。

透过网络，我知道那个年代，当年的“四大天王”风靡全国，你最爱郭富城，因为笔记本上他的图片最多。我还留意到你也模仿过他的发型，说实话，我觉得特别帅气！

我想起过年时，你拿着麦克风唱歌的模样，那么的专注。那时，我还不太懂你这种情怀，笑话你的声音嘶哑难听，你总是傻笑，唱得忘乎所以。

现在想想，你也年轻过，如同我现在对刘若英的喜爱一样，我明白那种痴迷。同时，他们的歌曲对我们的陪伴，具有特别的意义。我想，我对一个明星如此地偏爱，应该和你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你也只钟爱一个人。

除了爱唱歌，你还喜欢看电影。

那是第一次到江苏，刚好初三毕业。那时，你白天上班，晚上就推着自行车带着我在街上兜风，看江边的风景。

偶然听说有露天电影可看，你便激动不已，问我愿不愿意去，我如捣蒜般地点头。那个夜晚，坐在后座上，抱着你的腰，头一次觉得你好温暖。女儿，果真是个后知后觉的人，你给的温暖何止这些。

到了放映地点，透过薄弱的光，我才发现你的衬衣早已湿透。是啊，那个时候的我，是个小胖子，当然现在也是。从家里过来，要经过一个上坡，骑着自行车，衣服不湿透才怪，我真傻！

你什么都没说，反而给我钱让我买雪糕。那天，吃着雪糕，看着露天电影，我很开心。虽然时隔多年，我并不记得电影里到底讲了什么，但是那个夜晚的事，被我藏在儿时的百宝箱里，想来便是最浪漫的回忆！

（三）

当然，你不是完美父亲。我曾调侃你有三大爱好：打牌，喝酒，抽烟。是的，男性的坏毛病，你基本都有。

说起打牌，好像历史久远。年轻的你，曾沉迷牌中，也想通过打牌赚钱。还记得当初为了打牌输钱的事，你跟老妈打架，我蹲在旁边，嚎啕大哭。后来，你应该是看到我哭得太过可怜了，所以停手了。

现在，你还打牌。不过，你早就心如止水，不会为了输点钱就大发脾气，生活把你打磨的十分成熟了，你跟老妈也没有再吵过架。

而我，也不太干涉了。有人告诉我，他们老了，只要不伤身，就让他们去吧，不然会觉得日子太过无聊了。想来也是，如果有人不让我玩手机，我肯定也会跟他急。

喝酒，那是你每顿饭的必备品。我曾尝试过，无奈三杯白酒下肚，绝对喝醉，还附带胃疼。我一直都弄不懂酒有什么好喝的，就算只有花生米，你每顿都要喝半杯，时常还陶醉其中。

如今，我大概明白了。工作累了一天，你排解压力的方式，只能通过酒了。去年，你因为肾结石，一个人在外面无人照顾，我嘱咐你一定要戒烟戒酒，结果回家依旧如此，我就知道趁机提的建议，早就泡汤了。

过年回家，你身上起包做了小手术，每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哼哼唧唧的叫疼。我想机会来了，于是吃饭时，看你还要喝酒，我便夺过来了，你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当然，最后没能扭过我，那是我第一次胜利。

结果，因外出有事没人看着你，你又喝酒了。我拿着杯子问老妈，结果果真如此。你说，伤痛好得差不多了，喝点没事。女儿表示，对你深深地无语。

抽烟，好像从我有记忆以来，你都在抽。小时候，跑腿跑的最多的便是帮你买烟，从五块的到如今十几块的，可以说烟见证了你整个青春了。

小时候为了阻止你抽烟，我还说过，如果你少抽点烟，我就可以多买几个本子。结果，你生气地说：“我啥时候没给你买过本子？”好吧，重点是抽烟，怎么变成本子呢？彻底被你反问地哑口无言。

我是讨厌你抽烟的。为了验证烟是否真的那么好抽，我还偷偷地吸过一口，顿时嗓子被呛得干咳起来，说不出话。从那以后，我闻到烟味就头晕。

每次你抽烟，我都会躲到门外，我知道你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毕竟，多年的劳累，你靠烟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地日子，或心酸，或劳累，或开心。

作为女儿，我只能说：“爸，你少抽点，不阻止，并不代表我认同你，一切要以身体为主。”虽然我知道可能无济于事，但是哪怕你有一分地触动，我也觉得值得。

去年，你买了一个智能手机，下载了一个微信，让我教你玩，还问我怎么发红包。我知道，你也想透过这些软件，拉近与我们的距离。

生日当天，你等到十二点给我发了红包。原来，你问怎么发红包，是为这些埋伏笔来着。偷偷告诉你，我开心了好久，为有这样一个温暖的老爸。

说了好多，发现对你的描述，怎么都写不完。剩下的，我放在心里吧！

我想告诉你：“你不完美，但是在我心中，是我上辈子的完美伴侣，作为你的女儿，我很荣幸！愿岁月优待，我能相伴你到老。”

重阳佳节，祝福你，祝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