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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途末路(10)

犬途末路(10)

作者: 老家半人马 | 来源:发表于2021-06-29 21:04 被阅读0次

过了河,再走过两块稻田,绕过一方水塘,便到了王二的庄子。

临进门,王二请我俩一定赏光他的狗腿火锅。原以为他的邀请只是流于嘴上,没想到,他说到做到。

那天,王二准备了一桌全狗宴——狗腿炖山药,凉拌狗耳,爆炒狗肝,红烧狗大肠,烟熏狗舌,香卤狗头肉,黄豆炖狗蹄。

席间,王二吃相难看。起初还只是咂嘴,渐渐地,他开始哼哧流星,发声似马达一般低沉,不时流哈喇子。

后来,他变本加厉,干脆跳上椅子,蹲在上面大口吃肉。他还不时伸出舌头,长得吓人,舔舐狗骨头。舔完,我们以为他就此作罢,而他竟然一口咬开,有滋有味地嚼起来。

吃到兴处,他连掉落的渣子也不放过,学着狗的模样,趴在地上,顾自舔舐。他吃得太过投入,以至于我俩的离席也并未引起他的注目。

那之后一连多日,不见王二的动静。表弟怅然若失,说几天不见还真有点想念。我说关于他的想念,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不过,鉴于他脸上对于零食的那份坚定以及流露,也算是对得起王二了吧。我提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于是,我俩决定主动造访。

我们到时,王二正带着付寡妇家妞妞在院子里玩丢手绢。烈日炙烤大地,他却裹着长袖。从王二时隐时现的胳膊上,我隐约看出,那里布满了黑毛,这一幕,着实把表弟吓一跳。

表弟偷偷侧到妞妞和我的耳边,意思是让我们离王二远一点。妞妞不以为然,说王二在陪吃和陪玩这一件事上,很敬业。我纠正妞妞,我说陪吃和陪玩,加一起是两件。妞妞不解地望着我,有些望穿秋水。我决定好好给妞妞上一课,我问她一加一等于几,与此同时,我已经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妞妞还是无动于衷,呆若木鸡,像个傻瓜。表弟急了,叫我不要跟一个连学前班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孩,进行这么高等的算术学科探讨。我想想,也对。妞妞噘起小嘴,笃定地说,他不是坏蛋,说完立即把头扭了过去。表弟啧啧嘴,皱着眉头退到一边,远远旁观。

要说身体的变化,最为苦恼的还是王二自己。每天早上一起床,身上就无缘无故多出许多的毛。先是四肢,后来蔓延至前胸后背,最后,连面部以及关键部位也不放过。乌泱乌泱一片,困扰着他,夜夜难眠。

他费解于这一怪变,更不敢向外人诉说。他再清楚不过,村里那些好事者一旦获悉,不出一天,整个村子就会炸开锅。

那些年,似乎每个村子里总有那么一些人,热衷别人家事多过自己。他们像一群机警的猎户,循着味儿,便能准确识别猎物的出处。

再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怪变不止是长毛,连他的体态也开始随之改变。这天起床时,他发现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处女地。更加糟糕的是,身体无论如何也无法直立。他先是努力让自己坐起,后又动用全身力量,才勉强得以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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