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经历了一场别样的人生——那是上一代人的三角恋关系。
故事精彩,情节细腻,他们的爱情让我久久留恋旧日,心思都停在他们的好时光中。
刚刚合上严歌苓的小说《无出路咖啡屋》,读完最后一页,我的心早已不再平静,此刻,我不想去拜访度娘,去了解小说背景,因为思绪催促着我写下这个故事,复述一段横跨四十年的爱情。
我以第三人称的口吻来讲述这个有关于“我”的母亲、李师长、刘先生的匆匆那年。
母亲站在灶房间里,灶上在蒸银耳,她听着自己的念头在温火上咕噜咕噜作响,不紧不慢地嘟囔着:他俩你更爱谁?
这一年,母亲十九岁,她的生命中同时存在两个优秀的男人:一位是年轻有为的首长,打仗勇猛,从来没负过伤,士兵们称呼他“李师长”;一位是为电影写剧本的编剧,因影片热卖,摇身变成了电影厂的股东兼副厂长。
而这一天,具体说是,从此刻算起,三个小时后,她要以未婚妻的身份随刘先生去美国了,刘先生正在来接她一起去机场的路上,两只帆布箱子还搁在亭子间门口。
此时李师长前来拜访,她知道李师长并不是顺路,定是另有心意,专程来的,他刚才说要同她一道搬家,意思是他想和她要有个共同的家。
这是母亲人生的一个重要的岔路口,她借着给李师长泡茶的机会,好好捋一捋思绪,去做一个瞬间局外人来看看怎么处理这个三角关系。
一面是脑海里好莱坞华丽的布景,一面是高级军官太太,她当然想去美国,但她也发现她的心在偏向这个当兵的。
母亲闺名曰殷恬菁,李师长叫她小菁或小鬼,刘先生叫她菁妹。
她是村里殷家的三小姐,物质条件令村里人羡慕,但她却逃跑了,离开了殷家逃往南京。
她放弃了大家族的庇护,不是她傻,而是她太聪明了,想得开,小小年纪就看透了殷家三十几口人的麻木和愚蠢,他们守着一个不知是否真实的家族秘密——五百两黄金的家产,外面的生意、学业,他们样样都可以丢掉,似乎人生只剩下这一件事的盼头。
她出逃到了南京便遇到了刘先生,又随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上海,就这样,我的母亲背着一个小包袱直闯了大上海,并在那里扎下了根。
母亲的智慧和她那不让人讨厌的世故让她战胜了刘先生身边的大明星魏小姐,也征服了铁血硬汉李师长,两个男人为她倾心,刘先生愿意带她越洋发展,李师长愿意为她离开乡下妻儿。
四十年后,刘先生说:“菁妹,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魏小姐人也不错,长相也好看;你一来,他就不能看了。”
“我写的女主角都是我脑子里的菁妹,菁妹来演,这个戏一定好看,不过,我没有这么大方,让菁妹演了女主角,她不就和魏小姐一样了吗?那观众有了女主角,我就没了菁妹。”
四十年前,李师长说:“我当年为她掉脑袋都愿意啊!”
这就是我的母亲和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
十九岁的那一天,人生重要的一天,她唯一一次把自己交给了荷尔蒙,真正不计代价地爱她唯一的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那天刘先生来了,看到细小的弄堂里停着那辆解放军吉普车,他要去找他的菁妹,带她远走高飞,可士兵的无情拦下和他的心知肚明,让他带着心碎默默离开。
他只身飞往美国,带着心上的疼,或许那是一种迟钝和麻木,而这个伤疤迟迟未好,直到碰到了他的妻子,才开始消退。
没错,李师长就在这天正式开始做我的父亲,当然,他在当天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首先做了我大哥的父亲。
四十年后,我来到美国,结识了刘先生,知道他一直在为当年的不辞而别内疚着,他痛恨自己的懦弱,没能将菁妹从当兵的手里夺回,其实,他不知,那是母亲美丽的谎言。
刘先生的妻子已去世,我照料着生病的他,他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连最基本的词语都不会说,但依然记得他的菁妹,他说:“菁妹,你不会和别人结婚了吧?”
我微笑着,使劲地摇头。不用镜子,我也知道,我就是十九岁的殷恬菁。
一颗泪从他脸上流下来,一颗滴穿了四十多年岁月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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