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郑的记忆中,这是他活到四十八个年头儿,第二次参加这么严格的体检。
这两次刻骨铭心的严格体检之外的所有体检,如果说是都算作应付,毫不为过。
特别是自打被录取到海军工程大学之后,一直到接到转业来地方安置工作的一纸命令。这二十七年中,准确地说,哪一天都没离开过身体素质训练。
老郑无论到哪儿,只要一祼露出上半身儿,特别是在澡堂子里,最招人待见的不是那油光锃亮的黑里透红的肤色,也不是那款长在胸口窝儿,怎么薅,都薅不掉的那片浓浓密密毛背心款“护心毛”。而是从肚脐眼儿,到胸大肌之间,那规规整整,凹凸有致的八块腹肌。
周围人眼中那羡慕的目光,老郑不会感觉不到。每当所有人的眼球儿,被他那八块腹肌征服得发直的那一刻,也是老郑最为得意的时候。
从入学即入伍的那天起,一直到二十七年之后的现在,老郑的体重是一斤没增,也一斤没减。对部队来说,他来的那天是68公斤,转业离开那天,上秤一称,正正好好还是68公斤。
谁也没有亏欠谁,谁也没有饶过谁。
二十七年间,尽管军装的款式和质地一改再改,但是,老郑每一次换装前的重新报号报型,那几个关乎体型变化的重要数据,就从来没有更改过。
所以,这期间的所有体检,不是老郑不重视,也不是人家医生不认真,而是仅仅在外科和内科医生的一般检查过程中,老郑那一身的腱子肉,标准的八块腹肌一亮相,连医生都会用眼神儿来询问老郑,接下来,咱还有必要继续吗?
特别是当他再伸出那肌肉都梆梆硬的胳膊,一量血压一直都是80/120之后,余下的检查内容,连医生都告诉老郑,都是多余的了,别再浪费那本就有限的医疗资源了。
老郑经历的第一次严格的体检,还是在二十七年前,参加海军工程大学招生面试合格之后,入校前的那次,是在离家五十公里开外的一家军队医院,接受的那次特殊体检。
当脱得光不出溜,一丝不挂,七八个男孩子排成一列,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接受几个里边穿着军装,外面穿着白大褂的军医带着严峻的神情,从头到脚,从前到后,连一个黑痣都不放过的“地毯式检查”的时候,老郑还有几个男孩子,下意识地都用双手捂住了“下面”。
特别是当外科医生用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扒拉开老郑那用力捂着“下面”的双手,仔细检查他的“下面”和“后面”的时候,把老郑臊得满脸通红,看都不好意思看一眼,只是扬着头,做仰望天空状了。
“你这小伙儿,年纪不大,还挺封建。”
刚刚检查完老郑“下面”的那个大个男军医,看到老郑那一脸的羞涩,重重地捶了一下老郑的肩膀,说了他一句。
“听我口令,像我这样,手叉腰,原地小跳。好,开始。一、二、三、四……”
“把两臂伸直,与肩同宽同高,下蹲,深蹲。好。”
大个男军医带着老郑他们几个考生做着,据说是只有报考军事院校,才必须接受的严格体检。
懵头懵脑的几个小子,直到穿上衣服,往门外走的时候,才发现,那个记录着大个男军医口述体检者具体数据的军医,竟然还是个女军医。
这可又让老郑刚刚退烧的脸,“腾”地一下又红到脖子根儿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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