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音,觉得怎么样?”陈道长跑到胥庙音身旁,关切的看着他。
“我没事。”胥庙音越过他看向地上的众人,李老板一行已经恢复神智,在地上挣扎哭喊,想必是被经历的奇事吓得够呛。老吴也苏醒过来,他体质好,擦掉脸上的血就爬了起来,满脸茫然的看着四周。
地上唯一没有动静的,就是血灵龙。
胥庙音的目光转到那个赤身裸体伏趴在地上的男子上,眼底还残留着杀意,他握住手中山神的内丹,里面的神力已所剩无几,如果不把它塞回血灵龙体内,不用多时它就会碎裂,介时巫山恐将遭难。
略微思虑,他捏着内丹走到血灵龙面前。
内丹入体,血灵龙胸口原本被掏出的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长好,他的身体发出碧光,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化作一双修长健壮的腿。
胥庙音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忽然发现,他饱满的额头上显出一个倒山型印纹。
“这是……神印?”
胥庙音愕然。
这血灵龙,竟是被赐予了神格,成了新一届的巫山之神!
他凑近欲看个明白。神格对修道人士来说毕生难见,纵使冷静从容如胥庙音,也不禁生出几分好奇心。
此时,赤裸的男人微微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澄。
熟悉的气息充斥在鼻尖,他寻着气味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却无比俊美的脸。他寸寸凝视,从眉眼到鼻梁,目光最后停在嘴唇上。
心头蠢蠢欲动。
他扣住那人半俯的腰身,凑过脸去截获那双温润的薄唇。
似曾相识,仿佛寻觅已久。
……
刚刚消停的巫山顶上,再次乌云罩顶,雷声滚滚。脸色黑如锅底的胥庙音,一脚踩在被劈得焦糊的裸男脸上,使劲儿跺了跺,仍然觉得不解气。正准备再补两脚,一旁的陈道长却是看不过去了,壮着胆子劝阻。
“再、再踩两脚,他就被踩死了。庙音,他现在是山鬼,踩死了可就是弑神啊。”
胥庙音冷目结冰,甩过来的眼神似两把刀子,刮得人脸皮发疼,陈道长顶着他快要吃人的目光,努力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神情。两人对视良久,就在陈道长快要顶不住时,胥庙音终于微微抬脚。可脚才刚抬起不到三寸,就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脚踝,炽热的掌心熨烫着它贴近的每寸皮肤,拇指竟然还得寸进尺的在那细腻处轻轻摩挲。
“轰——”山鬼的头被踩进地下三寸处。
“……”陈道长默默转身,再不敢多说一句。
老吴将东西收拾齐全,搬回车里。李老板一行人被胥庙音解处定身咒,也哆哆嗦嗦的往自己的车上蹭,可他肥胖的手指刚触到车门,就被一个冷得让人发寒的声音叫住。
“站住。”
他战战兢兢的回头,看着脸上阴云未散的胥庙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天、天师有什么吩咐。”
后者嫌恶的皱起眉头,冷冷道:“怎么,先前不是不走么?这会儿着什么急?”
李老板腿一软跪坐在地,连忙磕头求饶,“天师饶命!天师饶命!我们马上下山,以后再也不上来了!”
肿的青青紫紫的猪头,嚎得眼泪鼻涕糊一脸,让人倒尽胃口。“你且记着,今后若你们胆敢再惦记这山上的一草一木,就不止是流点血这么简单了。”
“是是是!我、我、我再也不来了”
“滚。”
“这就滚,这就滚……”得到恕令,几人屁滚尿流的往车上挤,一溜烟儿的跑了。
陈道长在旁边看着,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这李老板怕是再也不会来找他麻烦。他看着胥庙音的背影,多亏有他,要不然,他即使把命交代在这里,也兜不住这件事。
“天师,我们也走么?”把一切收拾妥帖的老吴跑过来问道。
“走吧。”胥庙音转身朝车子走去。
陈道长看了眼地上死活不知的山神,犹豫了半晌,追上去问道:“他怎么办?”
胥庙音脚步一顿,刚回温的神情又冷下来,“他既然继承了神格,就是这座山的神,只要这座山还在,他就死不了。”
话说完他便上车,随后用力拉上车门,留下陈道长与老吴面面相觑。
几人上车,老吴启动车子,掉头往山下开去。途中不知道是压到什么,车子猛的颠了颠,后备箱“啪”的被震开来。他急踩刹车下车检查,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胥庙音的八宝箱盖子被抖开条缝隙。他将盖子重新盖好,又关了后备箱,驱车消失在了山路的拐角。
没人发现,躺在地上的男人消失无踪。
三日后,京城,机场。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混在接机人群里耐心的等待着,目光紧紧盯着乘客出口,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要等的人。
终于,一道熟悉的身影拉着行李箱从通道里走出来,男人立马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少爷,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胥庙音淡淡的点点头,跟着男人往外走。
“老爷吩咐,叫少爷您一回来,先回老宅,他要见您。”
他勾起嘴角,“走吧,我正有事要跟他商量。”
“好”。
胥家百年老宅,坐落于城东老街区,标准的四合院子。当年各大世家繁盛,胥家在其中算不得最昌荣的,可实力却不容小觑,选宅邸自然选的是风水极好、极旺之地。虽然现在城市规划,发展迅速,豪宅高楼鳞次栉比,相较起来胥家略显朴素简洁。可只有内行人才明白,胥家这块地,可是千金难换的风水阳宅。百年辗转间,也差点遭暗算流落他人,好在胥老爷子凭自身本事,以一己之力将整个胥家扛起来,保住宅邸,也光复了门楣。
只是天命难违,祖上透露的天机太多,到他这一代,人丁逐渐凋落,儿子儿媳也惨遭横死,如今只留下胥庙音一枝独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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