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绊（66）

活着是罪。梦想是赎罪。

　　人生很短，我们总是用回头张望的举动来压榨它的寿命。其实，走过去才发现很多路是自己不那么情愿坚持过来的。

　　一名总是有意无意的听到这些故事，他下车后没有人来接他，这让他多少感觉有些失望。似乎他也能想到这个时间或许已经上地干活，阳光开始不啊那么刺眼，尘埃总是让人感觉乏力。不明白是哪种激素在作怪，心里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看起来恶劣的环境。

　　到家后家里人似乎都没有上地劳作，只是准备着后晌的团圆饭，这也不应该叫团圆饭的。大哥一涛总是缺席，像一个安排满行程的企业家。宰鸡杀羊的这些时光总是显得缓慢，在通过李淑芬和窦琴的厨艺，所有的一切变得不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家宴放在了圆桌上，香气四溢。大家坐在桌子上一言不发，只要王一亮想要吃鸡腿。氛围似乎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融洽，时间就像搁在中间的一层墙，看不见也听不见。

　　农忙结束后一名就要回到李先业那里。他一边逃避一边向往，似乎从小到大就是这样，面对很多事情他很想尝试，但每次的结局都令他失望。心里总是要埋葬一种不可能和向往才能说服自己安逸恶劳得活下去。

　　学校里一个暑假的时间总是变得让人无以复加，迅速的适应额能力让学生们很快的步入学习的紧张氛围中，一名看见谢颖的时候总是躲着她，谢颖好几次都要与他说话，他总是不予理睬。这样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国庆节的时候学生们总是要举行各式各样的节目，这样的活动虽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喜欢的，但也无法避免。这种硬性的规定像个制作好的抽屉。

　　一名在合唱完之后的时间里跟蓝成中逃出了校园，理由是家里母亲身体不适，蓝成中的理由显得很不道德。他们来到一个护城河边上的奶茶店里，店门口的沙发上坐着几个杀马特造型的姑娘和小伙子。他们的身上都有纹身，蓝成中叫他们老哥，给他们散烟。他们接过烟问蓝成中后面跟的那个憨批是干嘛的？蓝成中告诉他们是个跟班的小弟，众人便哈哈大笑，说蓝成中怎么能收这样的憨批做小弟，说完之后就让一名出去给他们买烟。一名问他们要钱，他们的脸变得像一坨臭狗屎。蓝成中赶紧把他拉到了门外说你先垫上，改天我再还给你。一名就去附近的小卖部。他看见一个老太婆在捻着麻绳。就想起了奶奶。总觉得把钱花给这帮畜生毫无意义，就拿着一盒烟走出来，在路上他点着一根烟，烟雾在嘴里呼进呼出，他不想在乎蓝成中那个杂碎，还要给他当小弟买烟，去他妈的，他怎么不去吃屎。要是杀人不犯法，一名当场想把那些店里的狗杂种们通通杀死。恶心的就像一坨屎。之前他幻想的那些人原来就会像狗一样问一个 学生要烟抽。

　　张婉玉在有天晚上的时候，接到了她所谓的大哥的电话，叫她去送他，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三姨就苦口婆心的让一名陪着张婉玉去见他所谓的大哥。其实一名心里清楚，张婉玉就是让三姨惯出来的毛病，什么 大哥不大哥的。不见又不会死。张婉玉就像鸟儿一样扑棱在一名的身边，张婉玉知道一名最大的缺点就是女人，只要对他稍微撒撒娇，什么事他都会答应，这次也不列外。一名受不了张婉玉的小鸟依人，陪着她去见了他所谓的两个大哥。结果两个人在一个钢材店里的里屋里煮鸡蛋，看着一名陪着张婉玉走了进来，他们脸上稍微看起来有些失望，但马上就笑逐颜开。聊起了他们刚出门的时候为了一毛钱折了英雄腰。在外面风餐露宿，吃过黄河水，喝过长江尿。人间疾苦有十分，他们尝了有七分，一名就不知道这帮子大老爷们是吃了鸡蛋爱放屁还是拿出旧伤唬小弟。这让他待得痔疮都有些焦躁。但张婉玉就像是在看韩剧一样，听着她的欧巴们受了这样的苦，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他很讨厌这样的局面，只是吸着烟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两个欧巴。

　　一名出去上厕所，回来之后就看到张婉玉所谓的两个欧巴一左一右的围着她，搓搓她的肩膀，摸摸她的大腿。一名干咳了两声，张婉玉就立马往他的身边窜。她的两个欧巴眼里就开始露出不悦，就要上前来揍一名，这时候的张婉玉大叫一声：你们谁他妈的要是动他，老子跟他拼命。本来这句话是不应该他说，但两个欧巴当场觉得很尴尬，他们平常待这个小丫头不错，她怎么到关键时候护着这么一个憨批。而且这个憨批胆子小的一批。两个欧巴失望的就对张婉玉说道：行，你以后有事再不要来麻烦我们。

　　张婉玉拉着一名出来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坐在车里一名抓着张婉玉的手，张婉玉望着窗外没有说话，一名觉得自己就像猪八戒一样无能。还得让女人来保护自己，心里莫名的愧疚。口袋里张婉玉的手轻轻地捏了他一下，他回过头，张婉玉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路灯在窗户上一片片的打过，一名感觉张婉玉似乎在轻声的抽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一下子就开始沦陷，他觉得自己似乎爱上了张婉玉。

　　初三的时光就像紧张的马拉松，早读的学生比往常多出了好几倍，就连那些游手好闲之徒也开始装模作样。这个学期的学生开始骤然增加，一些郊区的学生都来做插班生。他们当中不乏一些富家子弟。当然也不缺贫困子女。就像一名边上新来的男同学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汗渍的味道，让他极其难受。连同他口中发出的腐酸味，让一名总是对他疏而远之。但他衣服的破角又让一名心生怜悯。但最后的事实也证明这样的人还是多有可恨之处。他处处跟一名做对，这让一名被调到了最后一排。万青秀说要帮他收拾这个家伙，但一名还是心软没让动手。

　　一年的时间就像白马过隙一般，马上就要到毕业考试了，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称兄道弟的人开始变得翻脸不认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没有利用价值。一名收到了严重的威胁，他被张建挤在楼道里拿钱，这让他很是愤怒，但没有人愿意理他， 为了不给自己在最后的时间里惹麻烦，他卖掉了自己的书。买了烟给那些王八羔子们散烟。但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最后还因为卖书被舅妈臭骂一顿，说是败家玩意白眼狼。在考试当天他被张建忽悠到县一中旁边的奶茶店里跟同班级的考生拖了队，结果被矮个子没收了中考证，直到考试的时候他才拿到准考证，虽然考了五百二十分但李先业极力反对他上县一中，原因是他品行不端，跟随不三不四的学生让他整日操碎了心。让王天林来带走。王天林只恨自己的儿子不成钢。好端端的大好前程就让自己断送了。

　　考试结束后，王天林想要带着王一名离开，但是王一名觉得还是再留几天，因为他觉得自己要跟李同好好聊聊争取还是能留下来。因为李先业最疼自己的这一个亲孙子。后来一名也给李同说过话，但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一名超越了李先业的底线。被强制送回了老家。

　　本想着在县一中大展拳脚的王一名落寞的回到家乡，这让王天林的老脸无处安放，只好求助自己大姐的儿子。大姐的儿子在郊区教书，叫马振东。舅舅发话，马振东不得不帮。专程给副校长送了礼把王一名连着暑假就送到了学校里补课。谁知道学校里补了一个月的课，王一名一个人住在他的宿舍，天天晚上抱着收音机听什么午夜电台的深夜情话，脑海里老是想着张婉玉。结果临开学的时候来了个分班考试，马振东当初给代课的老师们吹了牛说自己的兄弟学习好，考个年纪第一都不是问题。结果下来只考了个年级第四，虽然不是差的很离谱。但是马振东一向很要面子，要不是看在舅舅王天林是他妈兄弟的份上，他肯定要将他狠揍一顿。他只好将这个想法转化为洗脑的强力优化剂，给王一名郑重其事的上了一节人生课。王一名听后感慨万千，感激涕零。决定要发愤图强，再接再厉。

　　马振东也认为自己的洗脑术相当注重含量，因此很是放心。一名也觉得自己就应该好好学习。但有次偶然的机会同班同学丁峰带他去了一个叫网吧的地方，这个地方都摆着几十台电脑，是一个人家的院子里拉起来的。令人头疼的是压根就不能上网，只能晚一些单机游戏。像“侠盗飞车、cs、红警、流星蝴蝶剑“等。这些游戏深深的刺激了从未接触过电脑的王一名，于是他 连夜在教导处主任那里请假跟着丁峰去网吧。但王一名不知道的是当天晚上就是马振东的夜班。宿舍里查人的时候不见了王一名，他当下明白了过来。他觉得有必要让舅舅亲自审问这家伙的光荣事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