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回家,小区门口有一辆白色小货车,拉着一车斗地瓜在售卖。过去看了看,是那种黄皮黄瓤的,不是我喜欢吃的那种。
作为一个七零后,小时候是没少吃地瓜的,然而我们附近的村子都不种地瓜,每到秋天,就有赶着胶轮大马车的汉子来村里,在街口停好,扯开粗犷的嗓子喊:换地瓜嘹……。
这种马车拉来卖的地瓜是红皮白瓤的,可以蒸着吃,可以切成块跟大米一块煮粥。等粥煮熟,地瓜也熟透,但是还基本保持切好时的形状,吃起来哏哏的,又甜又面,那米粥也有着地瓜的甘甜清香。
然而我最喜欢的还是烤着吃。那时最盼着就是奶奶用大锅蒸馒头,烧火前把几块地瓜放在灶膛的角落,用草木灰埋起来。蒸馒头要等水开后蒸汽冒出再蒸半个小时。这段时间对期待着美味的我来说总是那么漫长。
通常我会搬个小板凳坐在烧火的奶奶旁边,不时用烧火的木棍去戳戳埋在草灰里的地瓜,看看它有没有变软。奶奶往往就笑着说:“不急,不急,等馒头熟了,地瓜也就熟了。”看着灶膛里柴草的火焰跳动着抚摸着铁锅的锅底,而奶奶沧桑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小脑袋,我靠在奶奶怀抱里,暖暖的,灶膛里火光映射着祖孙两人的脸,暖暖的。经常,我就在这种暖暖的感觉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被奶奶抱在炕上,馒头已经蒸好,装在竹筐里,盖着绒布,冒着热气。趿拉上鞋子,揉着睡眼朦胧,先朝灶房奔去,灶房里充满着馒头的香气混合着地瓜额香气。用烧火棍拨开草木,把烤好的地瓜拨出灶膛,不顾它还热的狠,把地瓜托在手里,吹着,颠着,口水已经开始顺着嘴角往下落。
这样烤出来的地瓜不容易烤糊,揭去因烘烤变皱变软的表皮,变成淡黄色的瓜肉呈现出来,带着一层淡淡的油,冒着一缕缕热气,香味扑鼻。咬一口,甜甜糯糯的,哏哏的,有点吃糖炒栗子感觉。不像街上卖的烤地瓜,粘粘的软的像一团甜浆糊。
好久没有见到红皮白瓤的地瓜,也好久没有吃到用大锅灶和柴草烤出来的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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