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姑娘

长发姑娘：心如暖月

“待我长发及腰，秦少娶我可好？”林幺幺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笑嘻嘻地冲着厨房里忙碌的秦歌嚷嚷。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也可以娶你！真的！”秦歌急冲冲跑出来，对着长发刚过肩的林幺幺单膝下跪，表情认真凝重。

“哈哈……老秦，你怎么这么逗？哎呦，笑死我了。”

林幺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秦歌却一脸迷茫，甚至有些小失落。

“老秦，人家求婚用鲜花，戒子。你求婚拿把锅铲，太有创意了吧！”

秦歌看看手里的锅铲，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那么，敢问林姑娘，可愿意嫁给我这个...我这个...我这个朴实无华的人么？”

秦歌嘴笨，但是偶尔却也很风趣，林幺幺就喜欢这样的秦歌，随即接过秦歌手中的锅铲，大声答到：“我愿意！”

那年，林幺幺读研三，写论文写到发蒙，便瞒着导师，买了车票逃到秦歌那儿避世了一段时间。

其实这样“笨拙”的秦歌，林幺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自打与秦歌相恋，林幺幺的世界便是诙谐的。

情人节，闺密收到鲜花朵朵，林幺幺收到姨妈巾一箱。七夕，闺密收到包包一个，林幺幺收到丝袜一打。生日，闺密收到彩金项链一条，林幺幺收到手机壳一个。

林幺幺天生没心没肺，所以也不甚在意。

林幺幺与秦歌是大学同学，大三相恋。毕业之后林幺幺选择去上海读研，而秦歌选择留在北京工作。

秦歌为人木纳，却不呆傻，林幺幺简单大条，偶尔的小惊喜，足以让她欢喜。俩人异地恋，隔着千山万水，却谈得甜甜蜜蜜。

转眼间，林幺幺毕业了，经导师推荐，林幺幺成了上海一家设计院的职员。

林幺幺喜欢上海这个城市，她想留在这儿，尽管秦歌极力反对，但林幺幺一意孤行。林幺幺对上海着了迷，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觉得她可以在上海拼出一方小天地。

起初，秦歌耐着性子劝林幺幺辞职，来北京。俩人异地许久，说不累是假的。但林幺幺觉得自己在上海越来越顺，对北京太过陌生，又没有人脉，去了，就像失去翅膀的雄鹰，只能瞎扑腾。她开始说服秦歌，希望秦歌来上海，俩人在上海拼博，进而落地生根。秦歌在北京工作了三年，好不容易融入了北京，让他去上海，从头再来，他不愿冒险。

俩人自此有了分歧。看似微小，却深。

林幺幺天生没心没肺，所以未曾察觉这微小的分歧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吞噬她跟秦歌之间的感情。

......

“秦歌，我想你了。”

“幺幺，我也想你，可是我在忙，等我忙完，再给你打电话。乖哈～”

秦歌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中午打来的，不冷不热地讲了几句，不待林幺幺多讲，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林幺幺心大，也没多想。

但此后秦歌总是很忙，忙到没时间跟林幺幺联系。起初是两三天，之后是一星期，再后来十天半月不见人影，电话、微信全无，恍惚消失了一般。

林幺幺虽单纯，但不蠢。

林幺幺在等待时机。她的生日快到了，秦歌忘记七夕，但她的生日肯定不会忘，她记得秦歌的手机上是设置了提醒的。林幺幺在等，等到她生日那天，林幺幺就告诉秦歌一个好消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林幺幺生日那天，推掉闺蜜和朋友的邀约，下班之后早早回了家，抱着手机等待着秦歌的来电。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

林幺幺盯着手机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心中小窃喜，但想着近仨月秦歌的行为，故意让手机响了一会儿才接听。

“喂。”林幺幺不知怎么，突然有些紧张，一紧张，她就不知道讲什么。

“幺幺，生日快乐。我给你选了一条彩金项链，吊坠是你喜欢的四叶草，明日就到。我...”

“真的么？！彩金项链！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生日！谢谢你，老秦。”

林幺幺很久没这么亲昵地叫秦歌老秦了，一时竟有些别扭。

“幺幺，你...听我说。我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我...”

“太巧了！老秦，我也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你先说，说完我就告诉你，保证你会很开心的！”

“幺幺，我要订婚了。”

“订婚？可以啊。毕业那会儿咱们都已经见过家长了，也该订婚了。一会儿我跟我爸妈打个电话...”

“幺幺，别！下周三，我要跟别人订婚了。对不起！”

“什么？！下周三？！你...”林幺幺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林幺幺盯着手机，脑子一片混乱，眼前忽明忽暗，天旋地转。

林幺幺不信，颤抖着手拨打秦歌的电话，电话里一直重复着熟悉的话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坠落......一片，两片，三片...一颗心七零八散......

“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

突然熟悉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林幺幺连忙擦干眼泪，深呼一口气。

“幺幺啊，生日快乐，妈给你寄的吃的，你收到了吧。”

“收到啦，妈。都跟你说了，不要寄那么多，上海这边儿好多大超市，我想吃什么都可以买啦。”

“没多少，都是你爱吃的。慢慢吃，都是真空包装的，坏不了。 ”

“妈，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傻丫头，你是我姑娘，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妈，我想你了。”

“妈也想你呀。放假了，赶紧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好。”

“时间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别熬夜。在外对自己好点儿，别光顾着减肥，不好好吃饭。我挂了哈。”

“嗯。”

林幺幺除了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儿。挂了电话，努力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这世间除了父母，哪里还会有人一心一意待你一辈子。

......

第二日，经理办公室。

“幺幺，下周三，你就要调去北京新分部了。这个周末我请客，大家一起聚个餐，算是给你践行。”

“谢谢经理。”

林幺幺走出经理办公室，心中苦涩难耐，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

11月11日，周三，设计院北京分部，林幺幺站在办公室落地窗边儿，望着略阴郁的天空。

透过玻璃，林幺幺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长发已及腰，而她的秦少今日也要订婚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