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在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莫文蔚的歌我知道的并不多,但独独记住了这首《阴天》,也许是曲调也许是歌词,莫名的在阴雨天,旋律就在耳边响起。歌虽然唱的是爱而未得的情,几许惆怅几分落寞,但其实不仅仅关乎爱情,世间情起情落,情盛情衰,总会给人留下无尽思量和回味,在阴雨天、在独自一人时,更容易就那么悄悄冒出来。
我算是个恋旧之人、敝帚自珍,从小到大林林总总留下了许多“破烂儿”舍不得扔,小心翼翼装在一个木箱子里。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人渐渐长大,翻看箱子里东西的次数逐年减少,箱子的位置也由触手可及到渐渐偏居房间角落,经年日久不免蒙上了一层层薄灰,仿若蛛网缔结,尘封诸多旧事。
前几日正赶上高中校庆,同学聚会,算是来得比较整齐的一次。本无意参加的我被我们班长好说歹说地拽了来,多年未见的老师、同学一见面顿时觉得还是那么亲切而没有那么多拘束。都说高中生活最单纯美好、高中友谊纯洁无杂念(初中太嫩,大学又多了些世故),想想还是有些道理的。我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毕业多年没有回过学校几次。班长说我“白眼儿狼”,在学校时那么得老师喜欢,离开了学校却不怎么回来看望老师。说得我有些惭愧。她对我的评价是“冷”, 细想也许是对的。在情感上我偏“被动”,也不太容易被“感染”,长这么大我好像对什么都没有那么“狂热”过,再喜欢的东西、再感动的人,也总是淡淡的,说放手就放手了,也许只在“箱子”中留下过些许印记。
聚会间觥筹交错、热闹喧嚣,当初的青春年少烟消云散,高谈阔论后只留下感慨唏嘘、世故人情。听闻刘老师故去的消息,我心底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悲伤无奈。如今已到当年老师年纪的我们,前路迢迢,又有几人清楚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终在何方。想起刘老师,就想起了那两只钢笔:刘老师送的那一只在肖手里,我宝贝箱子里的那只钢笔,来自肖, 我们的高中物理课代表......
那时的我争强好胜,竞争物理课代表(那时候已经是竞争上岗了),可惜落选,肖多票当选。可能大家天性中觉得物理是男生的强项,女生不会有多大作为。为此我没少在心里憋着一口气,每次考试都全力以赴,但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如愿超过肖。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高二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中我“超水平”发挥,卷面上的成绩“宣告”我比肖同学高了1.5分。肖同学面色严峻,令人难以置信地竟然要求刘老师(物理老师)重查卷子重核分。刘老师有没有答应他的无理要求我不确定(反正没有管我要回过卷子),但看着他蔫头耷脑的样子,我心里乐开了花。
说实话肖同学的确天赋过人,物理又是他的优势,但我就是不服气,总想着要杀一杀他的傲气。刘老师当然会鼓励这种良性竞争,有一天将我们二人叫进办公室,告诉我们要参加区里组织的一次物理比赛, 嘱托我们好好备战,还说谁考得好就奖励谁。天遂人愿,不知我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成绩比他高了0.5分,以半分之差胜出,得到了一只“珍贵”的钢笔。这是高中生涯我在物理成绩上超过他的“唯二”两次,没有之三。 之后他以高分考入了清华,而我则转入文科院校学习。
毕业前夕,同学们依依惜别互赠礼物。我将刘老师的那只钢笔赠与肖,玩笑着说时时提醒他”不要懈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也赠送了我一只钢笔,说是要“纪念曾经的辉煌和知难而退”。自此我与物理的缘分就断了,渐行渐远,反而一头扎进了文学语言的海洋。每每偶尔想起这段日子,还是挺佩服自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豪情。
大学毕业后各奔东西,社会这所熔炉将我们身上的“书生意气”消磨殆尽,但是看到旧物还是会想起故人、旧事,提醒自己曾经的初心和倔强。
宝贝箱子里面都是些如今看上去“傻里傻气”、无用但美好的东西,翻看时仿若浏览我这个人的前半生,睹旧物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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