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笑道:“都到我二伯屋去了。我婆正月不是刚好轮到我二伯屋吗?但是大过年的,总不能三十在我大伯屋吃饭,初一再到二伯屋吃吧?所以我大他弟兄四个就立了个规程,过年的时候,不管是轮到谁屋,都把初三过完,初四再到下一家去。所以,今儿我婆到我二伯屋里,二伯顺便就把我们几家子都叫到他屋吃饭。我不是把羊吆着嘛,就先回来了,我大他们,怕得到天黑才回来呢。”
瑞年道:“你屋人多就是美,今儿到你屋,明儿到我屋,多热闹。不像我屋,过年怂意思都没得……”
梅子道:“又胡说啥呢?……我可是有个好事要给你说呢。”
“啥事?”
“走吧,到我屋了再给你说?”
“我知道了。”瑞年嘻嘻一笑,“你屋没人,我到你屋肯定就是好事。”
梅子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说声:“少不要脸!”拧身就走。瑞年便紧跟在她身后。
一到梅子绣房,瑞年便搂住她说:“都多长时间了,我就知道你想……”梅子却说:“你先松手,我真的有事情给你说。”瑞年只好松开她,问道:“到底啥事情嘛?”
梅子微微一笑,缓缓地说:“你急啥?是这,你先把眼窝挤上吧。我叫你睁开你再睁开。要不,就不给你说,把你急死!”瑞年越发闷在葫芦里了,瞅她一眼后,疑疑惑惑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睁开眼睛时,眼前陡然为之一亮:梅子竟换上了一领簇新的紫红色毛衣,胸前还有一朵金线绣的梅花,黄灿灿的,闪闪发光。
“好看不好看?”梅子笑问。
“好看。”瑞年说着,伸手就去摸那梅花。梅子将他的手一打说:“弄啥啊?少不安分!”
“我是想看这花是不是金子的。”瑞年刺啦一笑。
梅子笑道:“想得美!要是金子,得值多少钱?”
瑞年便又问:“啥时买的?初一都没见穿,咋今儿才穿呢?”
“嗯……啊……,今儿才买的。”梅子嫣然一笑,又将藏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手里却拎着一件暗褐色的毛衣。“这是你的。”她将毛衣往他胸前一甩,“试试合适不?”
瑞年试毛衣时,梅子方不紧不慢地告诉他:她吆着羊从后坡下来时,正好碰见了玲玲。玲玲就把她叫到屋里,给她拿出来了两件毛衣。原来玲玲年跟前回来时,捎了一大包袱腈纶线衣跟毛衣呢,汪家老院子那些人你买一件我买一件,都卖得不剩多少了,这两件是专门给她和瑞年留着的。
“玲玲咋投机倒把开了呢?”瑞年暗自寻思,“她不应该投机倒把啊,是不是有啥难事呢?说不定她真的遇到啥事情了呢,要不,她为啥不到他屋来过第三个年呢?”接着他又想道:既然玲玲能专门给他和梅子留毛衣,说明她心里还是一直记挂着他的……,想着想着,他心头就缓缓升起了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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