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真与假：故事两则

列子太学幸福人生《学列子 知人生》系列  说符第八09总第096篇

“道”是宇宙万物的根本，并化生成了人的本心（仁心、良心、“德”），本心生发的言行即“德行”。然而，由于思想意识（智）的参与，导致人某些言行不符合“道”、“德”，而成了“假德”、“伪德”。“假德”则会害人害己。

故事一

道德真与假：故事两则

牛缺，是上地的一名大学者，往下到邯郸去，在耦沙这里遇到了强盗，把他的衣物行装牛车全部抢走了。牛缺步行而去，看上去带着高兴的样子，没有忧伤吝惜的脸色。强盗追上去问他缘故，他说：“君子不因为养身的财物而伤害所养的身心。”强盗说：“嘿！真贤明啊！”然后相互议论说：“以这个人的贤明，前去进见赵君，假如跟赵君说了我们抢劫他的事，一定派人围困我们，不如杀了他。”于是一起追上去杀了他。

一个燕国人听到这事，集合族人告戒他们说：“如果遇到强盗，不要像上地的牛缺那样呀。”大家都接受了教训。不久他的弟弟去秦国，到了函谷关下，果然遇上了强盗。想起了他兄长的告戒，便跟强盗奋力争夺。过一会儿争不过强盗，又追上去低声下气地请求强盗还他财物。强盗愤怒地说：“我让你活下来就是宽宏大量了，你还追着我不止，我们的踪迹就要被你暴露了。既然做了强盗，哪里还有仁义？”于是杀了他，又连带杀了他的同伴四五个人。

感悟：身为心外之物，物为身外之物。所以，心为身之本，身为物之本，不要以身伤心，以物伤身。

道德真与假：故事两则

对牛缺而言，强盗属于外物，牛缺被强盗杀害，其实是被“外物”所害。“自身”与“外物”之间，是一种“本末”和“前后”关系：一切“外物”都是用来帮助、保护或警醒自己的，所以我们不能目中无人，漠视一切，更不能在别人面前自我显摆，自我夸耀。牛缺处理好了自己与财物之间的关系，“不以所养害其所养”，却不懂得自己与别人（强盗）的关系，不懂得“顺物之性”，在强盗面前表现出了漠视和傲慢，既掩埋了自己的人性，又忽略了强盗的人性，所以遭到杀害。

为彻底阐明此道，列子又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已“受教”，却同样被害的例子。燕人被害，同样是因为没有真正领会“持后”之道，没有抓住“人与我”、“物与我”之间关系的实质，只是采取了表面上相反的做法，对强盗的人性却更为忽略。

故事二

虞氏，是梁国的富人，家财充盈丰盛，金钱布帛无数，财产货物无法估量。他与朋友登上高楼，面临大路，设置乐队，摆上酒席，在楼上赌博。一帮侠客相随着走过这里，正值楼上赌博的人投骰子，投中了很多，两排的鱼都翻了起来，众人大笑。这时天上一只老鹰恰巧掉下嘴里衔着的死鼠，打中侠客。

侠客便相互议论说：“虞氏富贵逸乐的日子过得太久了，而且经常有看不起人的意思。我们没有侵犯他，他却用死鼠侮辱我们。对这种事还不报复，就无法在天下树立我们英勇的名声。请求与你们同心协力，率领手下一定消灭他家，成为你们的同列。”大家都表示同意。到了约定的那天夜里，便聚集众人，会拢武器，来攻打虞氏，彻底消灭了虞家。

道德真与假：故事两则

感悟：虞氏热情好客，为何招来杀身之祸？因为虞氏比牛缺更糊涂。其一是积财过多，不善施舍，不懂物我关系。其二是摆阔、炫富，自淫其性，自我炫耀，不懂得尊重别人，不知人性。其三是心不正，对朋友热情好客，正是其自私的表现，是对众人的更大漠视。总之，不懂得“持后”首先是自修、自重，其次是敬畏、尊重生命，再次是不据物用；不懂得“修之于身，其德乃真”；“含德之厚，比于赤子。”①

注：①见《道德经》第五十四、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