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人和老二的议事谈崩之后,表面上一切照常,家里的其他人没有察觉。
可从那天之后,亲妈添了一个吓人的病:上来一阵急咳,然后只有吸气没有呼气,脸憋得铁青。眉子给她又捶背又揉脖子,总算顺过气来。自此亲妈一开始咳嗽,全家都就找眉子。
也是打那天开始,老二说民兵队部要轮流值夜,大队长有老婆孩子。自己身为副队长,应该多替替他。于是卷了铺盖去设在家庙的大队部。
这段日子二叔也常往家庙跑,跟那帮青年吹吹牛,顺便替哥嫂看看侄子的动静。传回来的话是外面战事吃紧,解放军的大部队从北往南,越来越强,好像要打大仗。还说老二很能干,晚上还组织学习,是在干正事儿呢!
忙完秋收,亲妈让眉子和秀儿把空出来的厢房打扫干净,糊上新窗户纸,换上新炕席。又把自己炕上一个小柜搬到这炕上。秀儿看这边亮堂,央求搬这边睡,妈说:“不行!过几天你二哥就回来住了!”
一天晚上,老二像往常一样吃完夜饭喂完牲口走了。不一会儿,被民兵大队长押着,提着铺盖卷回来了。队长说:“婶儿,人给你送回来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转眼快入冬了。这时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上级传达紧急通知:解放军百万雄师要决战淮海,为了保证大军的粮食和物资,需要动员大量的民工支援前线。山东老区人民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这回也要走在前头,为新中国的到来再出人出力。
村里的民兵几乎全部报了名,征收粮食,整修添置小推车,一人一辆,随时准备跟上部队作后勤保障。
老二把消息告诉母亲时,很怕妈拦着。母亲出乎意料地镇定:去吧!大伙儿都去,你是头儿不能不去。只是一件事你要答应我,走之前先和眉子圆房。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件事!”
“你一走不知啥时候回来!我可不想再……你就算不为我和你爹着想,也可怜可怜眉子,她对你一心一意,你不能负她!”
“我就是为她想,才不能在这时候…”
“你这次非办不可!我…”说着嗓子开始倒气儿,这次比哪次都严重。眉子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还不行,亲妈的脸已从青开始转白,老二跪在炕前,拉着妈的手叫道:“妈,俺听你的,俺听你的呀!”
不知是否听到这句话,亲妈终于顺过气来,眉子连吓带忙,也出一身冷汗。
秀儿奉命通知大姐二姐,商量尽快让眉子做媳妇。二姐把自己一身九成新的衣裳拿来给眉子,收收腰下摆再握个边,就合适了。
大姐送一对亲手打的纸斗,上面贴着红色鸳鸯剪纸。大姐的手艺可是有名的。
老二的新衣裳当妈的早就准备好了。
特殊时期一切从简,这天一早亲妈和二姐用棉线帮眉子开了脸,盘了头发,把西院叔婶请过来,作个见证,两个孩子拜了两房老人,就算完婚了。
二叔送的一对红蜡烛,已经燃剩一小截,火苗开始扑闪扑闪,把眉子年轻的脸映得更加红润细嫩。她盘腿坐在被上,低头不语。仿佛等着揭开盖头的那一刹那。虽然那盖头并不存在,有的只是女儿家的娇羞。
二哥坐在炕沿上,开口说:“眉子, 俺后天就走了。万一俺回不来……”
眉子一下扑过来,用手捂住二哥的嘴,“别说!你一定得回来!”顺势双手环住二哥的脖子,把胸脯紧紧贴在那宽宽的背上,热泪夺眶而出,沾湿了二哥的脖颈。眉子用滚烫的嘴唇吻了上去……
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面对青春初成热情痴心的少女,理智上的那层抵制如薄纸一样不堪一击,原始的本能引着他,无师自通地完成了洞房之夜的成人之礼。由于掺杂着对自己的责备,他更表现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激情,内心的挣扎与身体的欲望在纠缠、克制、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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