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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周岁的女儿今天跟着她爸出了趟远门——去邻县春游。活动是她爸单位组织的,同行的小朋友很多,而且基本都认识,毋庸置疑,这一天玩得很嗨。回到家自然筋疲力尽,她爸早早地睡下了,可小家伙就是不着急休息,说要和我说说话。因为添了小宝,我陪她的时间少之又少。我能感觉到她特别想我陪陪她,可她又觉得我该多陪陪弟弟。所以,她会主动把我让给弟弟,自己去粘着爸爸。
以前她陪我上下班,我们可以在路上唱歌,聊天,讲笑话。而现在,这些都成了奢望,我们大部分的聊天仅限在洗漱的时候了。 所以,每天洗漱的时候,她的话就特别多。
一开始,小家伙还兴致勃勃地给我分享春游的美景,以及小朋友间发生的趣事。突然,她就不出声了。过了好一会,她用焦虑的眼神望着我说:“妈妈,万一我们的房子着火了怎么办?我老是做梦梦见我们房子着火了,我很担心。”说着,眼眶就红了。我赶紧跟她说:“梦是假的,醒了就过去了,不用为梦里的事情担心。再说了,我们的房子不会着火的,妈妈每天都很小心用火。即使我们的房子着火了,也不怕,我们楼层这么低,从楼梯逃跑,从窗户逃跑,都来得及。”然后又列举了很多证据证明我们家是不可能着火的。听我说了半天后,小家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为了避免她在这个问题上接着较真,我又开始打听她春游的事情以转移注意力。可她突然又说:“妈妈,我有两个晚上没背古诗了,豆豆哥哥也会背《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我今天晚上要背两首,再睡觉。”我看她已经很累很困了,就说:“今天不背也没关系,还是先休息吧,小朋友睡觉比读书重要。”她并不听我的,刷完牙就去书架找《唐诗三百首》,自觉地把前面背过的每一首古诗都读了一遍。
见她读得认真,我也没去打扰,趁空档拿出修甲盒修指甲。修甲盒非常精致,摸上去软软的,她一直很喜欢,希望能据为己有做她的玩具。我在一旁修甲,她则双手握着修甲盒认真的地问我:“等你去天堂了,这个盒子就会留给我,对吗?”我随即一愣,打趣地问她:“你想妈妈去天堂吗?天堂去了可是回不来的哟。”只见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见形势不对,我赶紧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陪你长大,天堂是哪里?我才不去呢!”她又问我:“我长大了,你们就会去天堂吗?”我肯定地说:“不会!”她又问:“什么人会去天堂呢?你们老了,是不是都要去天堂呀?如果我想你们,是不是只有在天堂才能见面?”说到这,她哭了,把我眼眶也说红了。我该怎样给她死亡教育呢?她曾无数次问我:妈妈的外婆去哪里了,毛主席去哪里了,死了的人都去哪里了,我们要怎样才能见到死去的人……我真的无从作答。
女儿天性敏感懂事,爱问爱探索,虽然由我们夫妻一手带大,她仍然特别没有安全感,每次触及死亡的话题,总是泪流满面。或许她有点懂了,知道死亡就意味着永久的分离,她怕,怕和我们分开,所以,总是伤心总是哭。我真希望,有些东西,她能懂得迟一点,再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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