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食物的记忆最深刻的莫过于奶奶的黄豆焖猪脚了。奶奶是梧州人,是战乱时候随爷爷来到我的家乡的,然后她在这里的身份是一家国营饭店食为先的服务员。当然,煮菜就是她的绝活了。
我喜欢在寒冷的冬天,窝在柴火灶前,主动承担烧火的任务,央求奶奶做一道黄豆焖猪脚。奶奶总会满足我这个小馋猫,她动作利索地把猪脚切块洗净,加入姜葱料酒把猪脚焯水去腥,再热油锅,下葱姜片爆香,加入沥干水分的猪脚翻炒一下,再叫我少添点柴火。她放几颗冰糖,侍糖融化后,把猪蹄翻炒一下,倒入开水,没过肉块,加入调味料、料酒、酱油、盐,加上她特别炒制的黄豆,用大火烧开,再转小火炖煮,这时她地猪脚转盛进特别的砂锅,放在炭炉子上慢慢炖。红红的炭火,汤汁冒泡的咕咕声和着诱人的香气,让我觉得当伙夫是一份甜甜的美差。
这道菜黄豆虽不是主角,但少了黄豆,就失去了它的灵魂,就不是我童年记忆中的味道。奶奶炒的黄豆很香脆,放在猪脚里慢炖很入味,营养又不热气。我记得奶奶把黄豆洗净用盐水浸泡几分钟,泡到豆子的外皮微微起皱,然后捞起沥干水份,生油倒入锅内,不等油开,把黄豆倒入锅中,用小火,不停地用锅铲翻炒着黄豆,直至颜色由黄变浅又变成金黄,火候刚好,酥酥脆脆的又没有炒焦。我吵着要炒豆子,奶奶笑着答应,可我每次都炒不好,不是炒得焦黑就是不够酥脆,看似简单的活儿其实不简单。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和奶奶拉家常,做一些简单的游戏,奶奶虽然有一只眼因白内障而失明了,但她依然很开朗,她说话总带着慈祥的笑,也许是常吃这道菜的缘故,奶奶八十多岁了,皮肤还是较白晰,也不瘦弱,总能从她身上感到安宁和温暖地感觉。奶奶于一九九六年哮喘病发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再也不能在灶前等她做这道菜。之后曾叫叔叔做这道菜,但他有他的特色,已不是奶奶的味道,叔叔的特色菜是笋干煲猪脚,也绝不逊色于奶奶的手艺。
这道菜也许就是奶奶的专属味道,秘制私房又平凡,这个味道是我童年最深最幸福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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