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短篇故事(简书首发)

作者: 王勝君 | 来源:发表于2016-12-03 14:05 被阅读0次

    金超贤在大都体育馆与大都队全体队员部署战术、打气,因为他们即将在洲际大学生篮球决赛中与韩国现代队决一雌雄。

    柳雲在伴娘的簇拥下,上好新娘妆,穿上婚纱等待新郎的到来。虽然说今天是柳雲的大喜日子,但她并不开心,手中不停的把弄着手机。

    金超贤及大都队的队员们站了起来,原地跳了几跳,大家围成一个圈,每人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一起大声喊道:“为国争光!大都必胜!”

    中国大都队与韩国现代队缓步走进了球场,生死大战的时间就要到了......

    “到了!到了!”“新郎的车到了!”楼下新娘的亲朋好友大声叫了起来。一辆价值百万新款的保时捷婚车停在了柳雲家的楼下。新郎缓缓从车内走了出来。一群大朋友小朋友围了上来,伸手管新郎索要“过路费”。伴郎们把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撒向了空中,散落两旁,众人纷纷去抢,为新郎闪出了一条通道。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篮球被高高的抛起,双方队员跳了起来争抢球的落点。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咚咚咚咚”的礼花声震耳欲聋。柳雲被新郎抱上了车。

    柳雲眼中的热泪不停的涌出,朋友们看到柳雲流着幸福的眼泪也十分激动,默默祝福。

    此时此刻只有柳雲自己最清楚,她自己眼中的泪是幸福的还是苦涩的......

    金超贤晃过防守队员,跳投,现代队的队员跳起来防守。金超贤跳投命中,裁判的哨声也响了,防守队员犯规,2+1,金超贤站在了罚球线上,与队友拍掌、深呼吸、拍球、瞄准、发力,漂亮!球进了!

    场馆内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球迷们没有失望,金超贤是大都队当之无愧的一号得分王。

    金超贤并没有向往常那样面带笑容,反而表情凝重,目光停留在11排9号的位置,那个位置对他有刻骨铭心的意义......

    两年前的11月9日是她的生日,他送给她一张11排9号的球票,并对她说:“今天是我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可以来为我加油吗?”她冲他微微一笑接过了门票。

    他与大都队准时出场,他看到她也准时地坐在了11排9号,冲他微笑。他在场上每得一分都会看11排9号,告诉她球场上每一分都是送给她的;他看到她每得一分就为他加油呐喊。比赛结束,大都队获胜,他得到全场最高分47分和12个助攻6个篮板,完成了第一个两双。

    他对她说:“很高兴你今天能来看我的处子秀比赛。”

    她说:“幸好我没有错过最精彩的48分钟。”

    他说:“我明明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我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好。”

    她说:“你今天送我了一份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说:“你每得一分和你每冲我笑一次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憨憨的一笑,面带羞涩的说:“其实,我喜欢你,希望你能做我的女朋友,但是我知道,我......”

    她打断他的话,说:“几个小时之前就是了,我知道你送我票的意思,你也应该知道我接过你的票来看你的比赛意味着什么,我想我进场入座后在比赛开始的前一刻,就已经答应你愿意做你的女朋友了,接过你的票,意味着也接过了你这个人。”

    他流泪了,幸福的泪,他紧紧搂住了她,吻了她。

    她也流泪了,被他紧紧地抱住,也紧紧地抱住了他;被他紧紧地吻着,也紧紧地吻住了他。

    从那一天起,她就做了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叫——柳雲。

    金超贤带球突破被对手狠狠地推在了地上,哨声想起,韩国队犯规,队友们伸出了手把金超贤拽了起来。

    金超贤刚坐在长椅上就被柳雲狠狠地推倒在地,柳雲站起身来冲着倒在地上的金超贤吼道:“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两个多小时,打你手机也一直不接电话,你又跟他们打球去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们开始两周年的日子!”柳雲泪流满面转身一路小跑,消失在公园门前川流不息的人海之中。

    哨声响了,上半场比赛结束,双方队员坐到了场边休息,金超贤拿起一条毛巾擦着满头的大汗,也擦拭着眼中的汗......

    柳雲边流泪边擦泪说道:“情人节你给我的解释是打比赛,下次一定准时,五一的时候还是这个借口,今天你还是这个理由,还有新的吗?你是打算抱着篮球过一辈子是吗?你是在逼着我离开你是吗?!”

    “小雲,你知道我很在乎你的,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一号主力得分王,场场首发。如果今年我们能拿下全国大学生联赛的冠军,明年就可以参加洲际大学生联赛了,如果洲际大学生联赛能取得第一名,我们就能参加世界大学生联赛啦,到时候我就有机会入选国家队或参加NBA职业联赛了,你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梦想和人生的目标啊!”金超贤越说越激动。

    “唯一的梦想?!好!你做你的冠军梦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世界!”柳雲泪流满面,伤心欲绝地跑回了家。

    裁判员的哨声再次响起,下半场比赛开始,比分落后的现代队开始反扑,打出了一波6:0的小高潮。大都队的主教练叫了暂停,跟队员们做了一个简短的交流。

    双方队员再次回到场上比赛,现代队主力得分手朴贞焕带球突破,一个漂亮的单手上篮,即将到手的两分被高高跃起的金超贤拍出了界外......

    “啪”

    “哎呦”他捂着自己的左脸。

    “金超贤,你干嘛打人呀?!”从柳雲的表情看到了愤怒与惊讶。

    “你他妈的敢抢我女朋友?!”金超贤没理会柳雲,愤怒地站在咖啡厅门口指着一个陌生男人喊道。

    陌生男人调整了一下情绪,右手中指向上推了一下眼睛,缓缓说道:“那是过去时了,柳雲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未婚妻!听明白了吗?”

    这次轮到金超贤目瞪口呆了,他的双眼望向了柳雲的双手,果然看到柳雲右手中指戴着一枚崭新的订婚戒指。

    “阿力,你先回公司吧,我跟阿超谈完给你打电话,好吗?”柳雲用征求的语气问阿力。

    阿力抿着嘴,眉毛和眼镜向上挑了一下,点点头,转身离开。不远处的奔驰车响,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金超贤跟柳雲进入咖啡厅内找了一个挨着窗的座位面对面坐下,点了两杯卡布奇诺,谁也没有先说话,直到服务员把两杯咖啡放在他俩面前转身离开。

    “他,是谁?”金超贤开口问道。

    “张力,比我们大两届。”柳雲头也不回看着窗外川流不息地人群,淡淡回答。

    “他是做什么的?”

    “文化公司老板。”

    “富二代?”

    “不是,跟两个最好的大学同学一起开的。”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上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一直追求我,我没同意,以学业为重婉拒了他,后来就跟你在一起了。这些年他一边经营公司一直跟我互有联系,不过只是最普通的朋友而已。”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去年公园门口你伤害我之后,我哭着回家的路上,他给我打电话了,然后过来接我跟我谈心,那几天他怕我出事一直陪着我。”

    “然后你就跟他订婚了?”

    “我一气之下就答应他了,他还跟我求婚,婚期是我定的,定在今年的11月9日,但你应该知道我最爱的人是谁!”柳雲把脸转了过来,热泪划过脸颊,滴在桌上变得冰凉冰凉。

    金超贤拿起桌上的卡布奇诺“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皱着眉说道:“好苦。”

    “我的心比它还苦。”柳雲眼中的金超贤已变得模糊迷离。

    “你,还爱我吗?”

    “爱!”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能!”

    “你们不是订婚了吗?”

    “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不要也要跟你在一起!阿超,你能吗?”

    金超贤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能!”

    柳雲擦了擦眼泪,微笑着说道:“你不要急着回答我,你回去好好考虑下,11月9日是最后的机会,我希望你能来,如果11月9日你不来,我就会嫁给他,你就永远也不要来了。”

    说完柳雲站起来冲金超贤笑了笑走出了咖啡厅。

    金超贤想说什么,张开的嘴却发不出声。

    78:72现代队这段时间打的非常出色,逐渐缩小了比分,留给两队的时间都不多了,看看两队的领袖在关键时刻能否带领球队走出困境。

    金超贤内线跳投“哎呀”,打在篮筐上,朴贞焕抢到篮板,现代队的进攻。朴贞焕想强行突破,看来没什么机会,金超贤已经防好了内线。朴贞焕做了一个假动作,“天啊”,他选择了三分线外跳投,“漂亮”球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关键三分球,78:75,只有三分了。

    金超贤内线突破,强行上篮,裁判哨响现代队打手犯规,金超贤站在了罚球线上,全场屏住呼吸。“哎呀”一罚没中,队友们在拍手鼓励,“天啊!”两罚全没有中,朴贞焕再次抢到篮板,金超贤丢掉了最关键的两分,形势不妙......

    “我们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迎来洲际冠军总决赛,我们的对手是韩国现代队,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抓紧时间备战,总决赛的时间定在11月9日,大家加油!”大都队的教练在决赛前给大家打气。

    所有的队员都异常兴奋,只有阿超心里“咯噔”一下,“又是11月9日,我该如何选择?”阿超知道,如果这次错过了柳雲,今生将无法再挽回。

    离决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离柳雲呢?是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呢?篮球、NBA、理想、爱情、柳雲,金超贤懵了,不知如何选择,离自己多年的梦想仿佛只有一步之遥,离爱情仿佛也只有一步之遥,但让他去抓的时候,又仿佛都抓不住......

    “当当当。”

    “请进。”

    “教练。”阿超来到了教练办公室。

    “阿超啊,来来来,快坐。”说着给阿超倒了一杯温水。

    阿超坐下来说:“教练,我不想失去柳雲。”

    “那你想失去梦想或理想吗?”

    “如果11月9日那一天我不去就会永远失去柳雲。”

    “如果11月9日那一天你不去将会永远失去你的梦想,失去有可能成为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的机会,也将失去参加全世界大学生篮球联赛的机会。”

    “有这么严重吗?”阿超有些不太相信。

    “我们知道现代队的实力,跟我们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你在,我们还有可能拼出来,你不在我们必败!”

    “教练,不至于吧?”

    “至于!现在离决赛只有三天的时间,这个时候宣布你不参加比赛是多伤士气的一件事呢?你是队内一号得分王,精神领袖,你不去我们整体实力就会大打折扣,再加上你大赛前离队,军心涣散,我们必输无疑,到时候全队的人都会埋怨你的自私和懦弱,你还有可能归队吗?”

    “我......”

    “我也不勉强你,你好好想一想,我希望你在11月9日上午11点能准时出现在大都体育馆内,首发名单始终都有你,好了,不要因为年轻而后悔一生!”教练站起来拍了拍阿超,走出了办公室。

    88:92,大都队落后四分,还有最后10秒钟的时间,阿超带球突破,他没有任何选择,三分线外跳投,“漂亮!漂亮!”三分球进了!裁判的哨响了,现代队犯规了?天啊!他们太想赢下这场比赛了,想用犯规来拿到球权,拖延最后的几秒钟,聪明反被聪明误。三加一,大都队赢来最关键的一分。如果金超贤能罚中此球,双方将进入第一个加时赛。

    91:92,大都队还差最后一分,比赛还剩下最后2秒,金超贤站在了罚球线上,此时全场已经鸦雀无声,所有的压力全集中在金超贤一个人的身上,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金超贤拍了几下球,看了一眼11排9号的座位,仿佛又听见柳雲对他大喊:“阿超,加油!”

    阿超眼中含泪,愤怒一投,只听“当”的一声砸在了篮筐上,场上观众全部站了起来,瞠目结舌。只见阿超在投出愤怒一球的同时,向前助跑了两步,右脚点地,凌空跃起,双手紧紧抓住砸向篮筐回弹的篮球。双手一记重扣,球进了!

    全场比赛结束,计分器显示93:92,大都队一分险胜。

    全场沸腾了......

    阿超拿起手机给柳雲发了一条短信:球队赢了,我输了。

    柳雲短信回道:你没有输,只是我们谁也没有赢。

    场馆内的观众纷纷走了;

    宴会厅的亲朋好友陆续走了;

    球队走出了场馆,阿超回头看了一眼场馆的门;

    柳雲跟张力离开了宴会厅驱车回家,车发动的时候,柳雲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宴会厅的大门,及大门上张贴的红双喜。

    金超贤出了场馆门,从大巴车门进入大巴车;柳雲出了宴会厅的门,进了张力为她打开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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