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追问「易」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广矣大矣」显然并非令人满意的答案。不够清晰,无从把握。
《系辞》紧接在「生命」这个话题之后谈「易」的定义,当然充分考虑了「易」与生命感知之间的关系。
例如,对于「天地」是元素,人之所以存在理解误区,基于「大」的震撼。科学关于「小」、也就是微观世界虽然有深入的研究,但最终结果,与空间物理一样,都止步于假想。
《易经》不存在这种「大」与「小」的类「人」的视觉限制,「易广矣大矣」无所谓「大」、「小」,或者说「大」、「小」本质相同。
首先,「广矣大矣」,是对实体的表达。
「易」是实体,毫无疑义。《系辞》通过介绍「易」、「简」,以及「乾」、「坤」,已经对「易」结构内的元素「一」的属性,即实体性做了详细的描述。现在无非向前拓展一步,拓展到这些结构体本身。《系辞》说「一」本身,与其内在组织结构一样,都是「广矣大矣」。
其次,「广矣大矣」,是对动态的表达。
《系辞》无论说「动静有常,刚柔断矣」,还是说「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无非分别从二极和三极的角度,即组合体的角度,说明了「动」的存在。
但是,《系辞》并没有更进一步说明,这些「动」的存在的内在动力是什么。比如说,刚柔分别由两个「一」与两个「二」组合而成,是动态;而阴阳由一个「一」与一个「二」分别组合而成,是静态。比如说,三极的三个极全部由「义」组成,是静态;而其中只要有一个极是「善」,则是动态。
「易」的自定义,解释了其中一半的、也是主要的理由。
《易经》告诉我们,「易」的本质就是外部体积的不停扩张,以及内部内容的无限增长。如果翻译,「广矣大矣」就该是这样翻译,核心是「易」永无止境的长大,这是「易」全部动力的来源,是「易」的源动力。
「易」的一半是「一」;还有一半,是「二」,即「简」。《易经》所界定的二者的关系:
1、「一」的成长,本身是自带极限的。
达到极限,则「一」由实转虚,变成「二」。对此,《系辞》称之为「变」,阳变阴,被定性为进步。
2、「二」与「一」性质相反。
「一」为实,则「二」为虚;「一」成长不止,则「二」如影随形;「一」永远在动,则「二」始终安静;「一」可见,则「二」无形。
3、「一」的动态,有两种情况。
《系辞》说「变动不居,周流六虚」,是专门针对「卦」说的;就元素而言,「一」的动,就是无时无刻不在寻求「组合」。
「一」寻求「组合」的结果是进化为「四象」,也就是组合的四种结果,《系辞》分别专门命名为「阴」、「阳」、「柔」、「刚」。同时还统称前二者为「义」,后二者为「善」。
不言而喻,「义」是静态的组合,「善」是动态的组合。其中的原理在于:组合的平衡态为静态,极端态为动态。「义」阴阳平衡,所以安静。
实际上,义的本质与简如出一辙,同样是虚的、无形的,不可见、不可触。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说的是「四象」的「善」。
再次,「广矣大矣」,是对空间的表达。
「易」是实体,有实体就必然占据空间,只不过《易经》叫「位」。「位」比空间的内涵更丰富,外延更宽广。
其一,「位」指的是「一」所占据的空间。
这是相对于静态的「一」而言的,或者说是举例说明,便于理解「位」相对于实体存在的关系。
其二,「位」是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
「一」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所以其本质才始终是「广矣大矣」。在这个持续不停的变化过程中,「位」始终伴生在「一」一起,不离不弃。也在不停的变化。
其三,「位」还包括「一」终极变化成为「二」以后的状态。
「一」的变化,有预定的极限,到了这个极限,量变引起质变,「一」消失了、虚化了,只剩下「位」。虽然这时候的「位」实际上已经与更高极的「位」融为一体,无分彼此,但是并没有完全失去自我,其独立性依然有一定程度的保留,至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如此。
第四,「广矣大矣」,是对时间的表达。
「广矣大矣」是一个「过程」,就是「一」一刻不停的变化,无休无止的「动」。而所谓「时间」,就是这个过程所留下的痕迹。
换句话说,人所说的「时间」,并不是真实的存在,真实存在的是「一」的「动」。
关于「时间」争论不休,主要是受制于天然的局限。光是「生老病死」,对于「人」的感觉的刻画,就已经太重太深。
「迩」不仅稍纵即逝,而且本质上与「生老病死」同一个层次,都可以归纳为「人」的自我感觉。在「易」这个宏大的背景下,真的微不足道,没有存在的空间和表现的机会。
《易经》认为,人对环境的自我感觉,实际上游离于「人」之外,仅仅是个人对环境的条件反射,其内容无非对环境的复制,即「静而正」,换句话说,现实的「动」且「无序」,「人」的感觉并不能参与其中,因此并不真实。
最后,「广矣大矣」,是对光明的表达。
孔子说:「日往则月来,月往则日来,日月相推而明生焉。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前者说「光」,后者谈「热」。光明与物的运动二者混同,也无分空间、时间。
施一公教授说:「人就是宏观世界里的一个个体,所以我们的本质一定是由微观世界决定,再由超微观世界决定。」以现代的、科学的视角,谈到了「元素」及「元素」的组合,反映了「人」与「环境」在组成方面,并无差别。
以「易」的视觉看「人」,不但渺小,感觉也非真实。这与「光明」的对立面,即「幽暗」有割舍不了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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