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林婆和明目在准备去到渡境的过程中,林轩突然闯入打破了一切。
1.
明目来到渡境,他张开眼的时候并没有在小屋内。
林婆也没有在身边。
他记起当时有人把门踢开了,只不过他不知道是谁。
明目想回去,他害怕林婆有危险。但是,他回不去,没有林婆他根本回不去,他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还是在丛林里,明目不想走,他想林婆一定会来找他的。
他想林婆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2.
林婆在小屋内用渡灵试了太多次去渡境,但是都不行。没有魂魄,人是不能单独去到渡境的。
魂魄,林婆想到了。自己可以变为魂魄去到渡境找到明目。成为魂魄的唯一方式就是——死。
林婆把紫砂壶摔到地上,她捡一块尖尖的碎片放在手腕上,不顾疼痛的划了下去。鲜血涌出。
林婆在等待生命结束。
林婆想到了前世:
前世,林婆是丛林里的一株茉莉花,就是她和明目去到的那个丛林。
而明目是她身旁的一棵树。他为她遮风挡雨,她给他送去芳香。
只不过,明目像得到上天眷顾一样,他不断吸收日月精华,并且迅速长大,树干越来越大,大的同时,树干在慢慢变成人形。
林婆作为他身旁的一株花,目睹着这一切。林婆以为他会变成人,然而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明目最终在一个月夜由树变成一个魂魄,并且向丛林外走去。
从那时起,明目成了没有记忆的游魂。
林婆还是花儿的时候就爱着那棵护着她的树,而那树成为一个游魂的时候,林婆更想去追随他。
然而,她还是花,她没有办法。
她只有努力长大,努力吸取日月精华。
林婆以为她也会成为游魂,但事与愿违,她成了人——一个婴儿。但是,她记得一切。
后来,林婆在丛林里被人发现,然后她被带出了丛林。
带走她的人是林轩的妈妈。
林婆和林轩一起长大。林婆始终没有忘记找寻明目,所以她一直想成为引渡人,然后找到明目,为他引渡。
林轩在小的时候死过一次,是病死的。但他妈妈不甘心,将他的魂魄找了回来,为了救活他,她妈妈只有违背天意——将那些需要引渡的魂魄放到林轩身上,这样能让林轩活下来。但是要想一直活下去,需要很多魂魄。
所以,为了林轩,牺牲了众多魂魄转世的机会。以至于后来,林轩的妈妈受到天谴死了。而这个担子自然而然的就放到了林婆的头上。
在林轩妈妈死之前,林婆求她让她成为引渡人。起初,她妈妈不愿意,因为,引渡人的继承人只能是亲生女儿。
后来,林轩妈妈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只好同意让林婆成为引渡人。
只不过,成为引渡人,还需要林婆发誓——如果对林轩有背叛,死后灰飞烟灭。
从那时,林婆知道自己的下场——不是灰飞烟灭,就是和林轩妈妈一样,遭受天谴。
林轩妈妈死后,林婆一直为林轩寻找魂魄。终于,她找到了明目,她要引渡他。
这不是背叛,是自己的责任。
林婆感觉自己的魂魄要脱离肉体,林婆害怕自己的魂魄灰飞烟灭,然后再也去不了渡境寻不了明目。
但是,如果不死,自己也去不了渡境。所以,林婆只有赌。如果赌输了,那么,这就是命吧。
林婆的魂魄脱离了身体,她没有灰飞烟灭,但是,她感觉,她离灰飞烟灭没有多少时间。她得抓紧时间。
3.
渡境里,这一片丛林成了一片冰雪的天地。
林婆刚到渡境,就看到了明目。
明目,我知道你在等我。
林婆,我知道你会来。
明目牵起林婆的手,他们走进丛林,走进这一片属于他们的世界。
“明目,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生前是一棵树。并不是野人。而我,是你身旁的一株茉莉花”林婆缓缓的说着。
明目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些印象,林婆,原来我们早就认识,只是我失了记忆,忘了等你”
林婆笑笑“没关系,明目,现在还不晚”
林婆感觉到自己开始变冷。
明目问“是因为下雪吗?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应该是吧”
“林婆,你引渡我到该去的地方你就要回去吗?”明目控制住自己的难过说
“傻瓜啊!我现在是魂魄啊!否则,我怎么能到渡境找你呢!”
明目惊讶“什么?你死了,怎么死的?谁……”
林婆摇摇头“没有谁,我是自杀”
明目心疼的紧紧抱住林婆。
“那么,林婆,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走”
林婆在明目怀里点点头。明目,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陪你一直走。
林婆感觉越来越冷。
快到下午的时候,冰雪消融,温度升高。
林婆看到一处光亮处,林婆知道,那个地方到了,那个可以去到来世的地方。
林婆知道自己快消失了,灰飞烟灭。
林婆停住脚步,明目看着她。
林婆指了指前方“明目,看到那光亮处了吗?我们到了,去往来世的地方”
明目高兴的说道“林婆,来世我要和你一起生一起死。”
林婆幸福的流下泪。她摇摇头说“明目,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来世了”说完,林婆倒地,明目急忙扶住她。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林婆。你不是说你成魂魄了吗?怎么会这样?”
林婆决定告诉他“明目,为了寻找到你,我用的代价是死后灰飞烟灭。我能撑到寻找到你已经是上天眷顾”
林婆越来越虚弱,她快没力气说话了。
明目抱着她,手里的人越来越轻。
“林婆,怎么才能帮到你,林婆,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们好不容易能一起走了,求你,不要离开我”
林婆抚上明目的脸颊
“明目,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一起过去了。引渡你是我成人之后一直想做的,如今,我做到了,只盼你好好离开渡境,盼你有一个好的来世。明目,不要难过,离开渡境去到你的来世,你就能忘了我了。明目,去吧”
“林婆,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和我一起,否则我不会走”
林婆没想到明目会这样倔强,她舍不得明目,但她没有多长时间了。
“明目,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愿望。不要让我对你的引渡白白浪费。拜托,去吧”
林婆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明目使劲一推。
4.
林婆在推明目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手指在消失。
明目站在离林婆几米远的地方看着她。林婆也望着他。他知道,林婆希望他走。
明目转过身向光亮出走去。
林婆看到明目的身影将要融入光亮中,她喃喃自语“明目,我爱你。来世你一定要好好的”
林婆知道自己要消散尽了“明目,虽然不能陪你去到来世,但我不后悔。明目,再见”
林婆消失的地方留下一株没有开放的茉莉花。
明目脚步颤抖的走过来,他没有走,而是亲眼目睹了林婆的消失,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切,他是一棵树,她是一朵花,他为她遮风挡雨。她为他送去芬芳。
明目抚摸着地上的小花“林婆,我怎么会走!我怎么会丢下你!纵使你不在了又如何!你等我一个轮回,我怎么不能等你!”
明目在茉莉花旁躺下。
林婆,无论多久,我都等你。我依旧做你身旁的树,等你开放,等你芬芳。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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