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窄门世途》中卷第八章 2
作者: 以琳
自从李浩然的那个叔父来过后，李浩然的老爹就到处宣扬韩梅舅舅被下放的事，这让本就心里不甚踏实的韩梅更多了一份担忧，只怕李家人这回是放不过她了。
“都怨我爹，硬是要我留下来跟他学什么中医，说什么都不让我去下乡，现在可好，中医也没学得怎么样，整天不是替他抓药，就是背那些让人头疼的汤头歌。”
这是在曹有年的家里。今年大学开始招生了，不再考试而是群众推荐，领导批准。这曹有年凭着他的才干和讨好人的本事，被推荐去省城上大学了，在开学前先回家来看看。苦闷的韩梅便来向曹有年诉苦，主要目的是征询一下争取推荐上大学的门道，这回一定要出去，离开这鬼地方。
“其实学医也挺好的，你们家也是祖传的，有基础。”
“哎，好什么啊？整天听着钟志刚那疯子喊‘吸血鬼来了。吸血鬼来了’我这头发就一根根往起来竖，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这种日子可怎么过呀！”
“你们也是，怎么就弄出这么一摊子事来。别看蔺文瑄一声不吭挺老实的样子，那要真发起疯来，也不是好惹的。”
“哎，谁想到事情会成了这样！……嗳，你这大学是怎么弄来的呀？小子挺有能耐，到哪儿都能捞着好处。”
“什么捞好处呀？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
“要投每一个群众的所好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哦！”
“嗨，说是群众推荐，其实真正起作用的是领导批准！擒贼先擒王嘛。”
“呵，又是上级路线走来的啊！你小子真行。”
“哎，任何时候顺应时代潮流总是没错的。你说呢？”
“的确是这样，在你这样的光荣榜样面前还能有异意吗？”
……
韩梅不枉此行，在曹有年这儿总能有收获的。顺应时代潮流，投其所好。嗯……我该怎样顺应时代潮流呢？又投其什么好呢？梁富财这个镇长有什么样的爱好呢？对，得先侦察一下此人的爱好才能对症下药。上哪儿去了解此人呢？一个半老头子，他会有什么爱好？官？钱？……可这哪一样是我有能力投的呢？哎，到头来还是没有头绪，真该问问曹有年，他那边的领导有什么爱好？他又是怎么投的？难道他真有能力给人家官，给人家钱？不会吧？！
韩梅一路思索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镇政府的大门口。不如直接去见他，对他说明自己的愿望，看他的反应再说。可要是被人家一口拒绝了，那可该怎么办呢？韩梅站在镇政府的大门口，犹豫着拿不定主意……既然已经到这儿了，还是去吧，他要是真拒绝了再说。主意拿定韩梅直接向挂着镇长牌子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韩梅鼓起勇气来敲响了梁镇长的门。
“进来。”
“梁镇长，您好！”
“啊，是韩梅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现在可是你爸的左右臂，大忙人哦！哈哈哈。坐。”
“再忙也不能忘了向领导汇报自己的政治思想啊！”
韩梅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
“噢，你个鬼机灵，看来最近思想有了新动向。说说看，又有了什么新想法。”
“我觉得自己在去年毛主席提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号召时，屈服于家庭的阻力，没能积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党，对不起毛主席，人虽然坐在父亲的药店里，但这颗心早已飞向了广阔的农村。真是日思夜想自己也能和其他的革命同学一样，背起背包，奔赴广大的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让自己的灵魂在劳苦大众中接受再一次的洗礼。因为对党对毛主席有着这样深重的愧疚，所以当我最近听说伟大领袖毛主席又提出了教育革命的口号时，我非常激动，觉得党和毛主席终于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弥补对他们的愧疚，去改造自己的思想，让自己不至在革命的队伍中掉队，所以，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再也不能错失了，只有积极地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走进大学的校园，我觉得自己才对得起党和毛主席对我多年的培养。所以，今天来是想请求镇长您批准我去上大学。”
“呵，认识挺深刻嘛！看来还是当年那个很追求进步的韩梅，啊！能积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嗯，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是我不够格吗？”
“不不不，主要是……这次教育革命主要是推荐工农兵上大学，再说主要是群众推荐。”
“我现在也是农村户口，虽说是帮父亲开药店，但也算得上是农字身份吧？至于说群众推荐……那最终还不得您这位领导批准吗？”
“你个小丫头！是得我们批准，但名额只有5个，申请的人却有一百多，竞争很激烈啊！”
“我相信有您的支持，我一定能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胜出的！”
“呵，蛮自信啊！”
“主要是对镇长您充满信心！”
伶牙利齿的韩梅已让这位镇长有些发晕啦。他站起身来，走到韩梅身边，韩梅也赶忙站了起来。镇长拍着韩梅的肩膀说：
“好啊，年轻人，有志向，有抱负！”
梁镇长的手落在韩梅的肩膀上，抚摸着肩头说：
“那就先写个申请送过来吧。”
“嗳！我这就去写。”
韩梅高兴地说。
“好吧，回去写吧。”
“嗳，再见镇长，谢谢您！”
韩梅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铺开纸，开始构思她的申请书，这封申请书要足以打动领导的心。韩梅反复地写，反复地改，直到自己觉得很满意。这时已是夜里两点多了。
第二天，韩梅一直睡到了早晨十一点，爬起来再看昨晚写的申请，感觉还有些不尽如人意之处，便又提笔修改，改来改去，又到了下午四点多，就这样吧，应该是不错了。韩梅把申请书装进兜里，再一次来到了梁镇长的办公室。
“呵，这么快啊！”
“昨晚连夜写的，又修改了很多次。您看看行不？”
梁镇长接过韩梅的申请书，眼睛看着它，一只手却拿起韩梅垂在胸前的辫子，拿发梢在自己的脸上婆娑着。
“好香啊！”当镇长再抬起头来看着韩梅时，韩梅从那对眼睛里看见了欲望，一种对女人的欲望。韩梅的心里猛的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很好，说得很透彻，很清楚。我们周六上会研究，人数很多，估计散会就很晚了，周日又不上班……嗯，这样吧，你周六晚上来吧，八点以后来，根据会上研究的情况再说吧。”
这个梁镇长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看来他的所好就是色。韩梅一时有些乱了方寸。
“好吧，那，那我到时再来。镇长在会上可要多替我说好话呀！”
“放心吧，记得周六晚八点以后。”
这回韩梅再也不觉得顺利了，投这个所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该怎么办呢？韩梅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出镇政府的大门。
好几天了，韩梅抓药总是抓错，坐在那里背汤头歌也心辕意马，她心里很害怕，想要放弃算了，但又实在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就这样待在父亲的药房里度过。这种抉择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来说太残酷啦，韩梅捂着被子哭了好多天，想起梁富财的那张脸心里就充满了恐惧，可是大学的梦想一直都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这也许是她这一生可能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了，失去它，也许就是终身的遗恨，然而失去贞操也同样是终身的遗恨……
时间在韩梅的痛苦与挣扎中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周六。这一天韩梅的心情格外复杂，她盼望着太阳能早日落山，她能得到被批准的好消息，但她又害怕太阳落山，害怕没有太阳的黑夜里那个带给她消息的男人。韩梅总是看着太阳，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然而太阳并没有因为她的眼光而有稍稍的停留，它依然落在了山的后面，夜幕降临了。
周末的镇政府大院里安静极了，大家都回家过周末，院里只有两个房间亮着灯，一个是门卫，此刻里面正传出广播电台的声音，看门的老头也在以他的方式度周末。另一间就是镇长的房间了。韩梅走过去，心口咚咚咚地跳着，她下意识地揪一把胸前的辫子，让自己镇定一下，便敲响了镇长办公室的门。这回，镇长亲自给她开了门。
“噢，来了！来，坐坐坐。”
梁富财热情地把韩梅让到了沙发上坐下，又给她忙着沏茶。这让韩梅感到应该是通过了。
“镇长，我的……”
梁富财把一杯茶递到韩梅手上，自己坐在了办公桌和韩梅所坐沙发中间的椅子上，侧着身说。
“哦，是这样，今天大家碰头把所有申请人的情况通报了一下，大家初步提了一些意见……嗯，看来要想在会上通过，还需要做些努力啊！”
“需要做什么镇长您说，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去做。”
说话时韩梅手里的杯子晃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流到韩梅的手上，韩梅忙去转身放茶杯。梁富财也赶快站起来拉着韩梅的手看。
“来来来，我看看，没烫坏吧？这可是专门给你烧的水，刚开的。”
“没，没事。”
梁富财低头给韩梅吹着手指头。
“啊，真香啊！你用什么洗发水？这么香！”
梁富财顺势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把脸凑到韩梅的头发上去闻。
“香味里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让我闻闻它是什么味道。”
这时，梁富财的声音既温柔又神秘。他把一只手搭在韩梅的背上，另一只手便去婆娑韩梅胸前的发辫，韩梅的耳际，韩梅的脖颈。
“哦，是中药味，各种中草药的味道。它们和你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就像带魔法的香水，让人陶醉……你在发抖，你在发抖……”
梁富财几乎是喃喃的自语，仿佛已被这种香味所具有的魔法陶醉得不知所云。他已经不再是用鼻子闻了，而是用自己的嘴去吮吸这浓郁的香味，从发丝到额头，到脸颊，最后停留在韩梅的唇上，韩梅已被他的身体逼着靠在了沙发背上，韩梅紧张地喘着气，双手本能地推着梁富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梁富财的手一把抓住了在薄薄的衣衫下跳动的乳房，梁富财不由地呻吟了一声，这少女的乳房一下子让他再也抑制不住了，飞快地去解韩梅胸前的扣子，韩梅抓住他的手腕使劲地推着，但她在这被欲火焚烧着的男人面前太无力了。她的乳房已在梁富财的揉搓之中坦露无遗。梁富财贪婪地吮吸着这对丰满的乳房，少女的体香直沁心脾。韩梅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下子流遍了全身，让她不由的全身酥软下来，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梁富财抱起韩梅向床边走去，床上的被子早已铺好了，韩梅就这样半推半就地把自己献给了这位镇长。
一周后，韩梅终于拿到了领导的批复，是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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