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年头,望不见年尾;人在年尾,忆不起年头;咳!年,这种传说里遥远而神秘的动物,到底身长该有多长,才能够年年让生活在年中的人们一年到头都忙得晕头转向?自打记事的那时候起,幼小的心灵当中便种下一份执着的念想:倘若谁在新年的第一天,大清早睁开眼头一个在大街遇上了年,那就请你帮个忙,给年捎上一句话,就说能否叫年的步子慢下些,好让日思年夜想年的一颗心能够一睹年的芳容,聊以慰藉焦急渴盼的眼神。
就这样等了一天又一天,又等了一年再一年,天天见不着年的身影,年年找不到年的踪迹,只有陪伴在山谷中的风,一年四季呼呼作响,不停变换着喘出粗声细气。
直等到人们在年头所受的一切苦,到了年尾都熬成了所有的甜,直等到人们在年尾品尝到嘴里的甜,勺勺都添加了枣花口味的蜜。年,年年如约而至;年,又年年扬长而去,年年置周围人于不管不顾,原来年有年的节奏,年有年的风骨。生活在年中的人们,一起跟着年学会了年的低调与谦虚。
有一天直到你接近了年,也就真正懂得了年,年有年的痛,年也有年的疼,可年从来不把它挂在脸上,面对明天,年始终洋溢着明快的笑,温暖而响亮,如同冉冉升起的朝阳。
习惯于早起的人们,也许曾经见到过年,——踏着鲜花初放的草地,一溜烟飞也似地奔跑而去;冒着被露水打湿的危险,径直穿过茂密的林地;在秋天的酸枣丛前稍作停留,不待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便打成熟的玉米地旁一跃而过;薄霜覆盖的沟渠旁留下过年的足迹,棉絮般的雪地记下年走过的印记。那些虽没有亲眼见识过年的,却依然能感受到一颗与年在一起的活蹦乱跳的心。
仅凭着多年的扑朔迷离的传说与稚嫩不堪的想象,大脑一次次描摹出年神奇的模样:头顶的犄角上挂着青草和野花,身上覆盖树叶般乌光油亮的毛发,臀部应该泛着金黄,其间夹杂着红白颜色,尾巴全是雪白细密的厚绒,四肢强健,胃口不小也不大,动作敏捷,不胆小,不吓人,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好怕,就是腿脚麻利得不得了,轻快得就像长上了翅膀,跑动起来真有些叫人追赶不上。
日日思年不见年,夜夜想年还是年。年,没有因为私心而轻易怪罪过谁;年,手头的事情足够繁多,生活过得足够充实,一年来从头到脚,年没有时间感到空虚;年的心胸足够阔大,足以装得下天空和大海,以及世间所有的酸辣与苦涩。
年,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过人家亮光的窗前,伫立在飘着雪的桔黄色街灯下面,回头审视来时的道路,心中更是向往接下的旅途,不由自主抖几下鬃毛,打几下响鼻,转几个圈,撒几趟欢,然后又义无反顾地飞奔起来,向着前方。
年的身上是该有些年味,凡是年所经过的地方,都无处不留下浓浓的年的味道。哔哔剥剥的篝火旁,熏烧着吱吱作响的松针柏枝,和着炮仗过后散落在空中的炸药的味道,与锅中蒸腾而起的经过炖煮焖炸煎炒逼出来的香气搅混在一处,还有换上新衣戴上新帽的人们发自心底的欢声笑语,……这一切便构成了年身上特有的气息!——千百年来,正是年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种特殊的气息,引得人们一年年,一代代,一次次,一遍遍,彻夜回想,终生难忘,世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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