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和思雨躺在床上赤裸相对了，开始之前漫长的煎熬与纠结顷刻间化为泡沫，不管了，我想，先把今夜过去再说。

思雨问我，你们男生都会打飞机的吧？你打飞机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呢？柔宜？

她错了，我才不想柔宜，我想那些劲爆的大胸美女，妖娆的身姿，劈开的双腿，但我决不会想柔宜。柔宜在我心中是一张纯白无瑕的白纸，我决不允许肮脏的思想在白纸上留下污点。

那时我和几个哥们趴在栏杆上看美女，当柔宜出现的时候，吵吵嚷嚷的我们全都不说话了。和煦的阳光下，那个女孩儿抱着书缓缓走过，她穿着藕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稍浅一色的长裙，裙摆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微微的光，像美人鱼的尾巴。

我对她一见钟情。

我把可以想到的追女孩的招数全用上了，我给她送早饭、帮她点外卖、约她去图书馆学习、送各种各样的礼物、陪她聊天到深夜、打点室友……可是，似乎在爱情这方面，无论我怎么暗示，她对我依然无动于衷。

是因为她觉得我配不上她吗？我这样怀疑过，可是，我自己也有很多女生追，其中不乏漂亮女生，比如思雨。我应该……算是还不错的那类男生吧。难道她是在套路我？欲擒故纵？欲拒还休？这个想法也被我马上否定，柔宜那样的美女，怎么需要套路别人呢。

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柔宜终于答应我去看电影。那天，发出电影邀请后我便躺在小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看到手机屏幕上赫然“可以”两个大字，我猛然清醒，却又倍感失落，此时距柔宜说可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我没有反应，她会不会早就生气了？

事实没有，我们一起吃了晚饭，看了晚场的电影。这天的柔宜比平时话要多一些，语气不再那么冷冰冰，俏皮了不少，每一个吐出尾音都往上翘，像游动的小蝌蚪的尾巴。

此后的一个礼拜，我们每天一起吃午饭，两个人虽然没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但走在一起和谐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对令人堪羡的情侣。

我想，得手了。

柔宜说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那么现在一定是在害羞吧？也一定在等我的正式告白，那么我一定不能退缩。

我倾尽了一周的生活费带柔宜来到了市中心的高级餐厅，当我就要说出在心里练习了无数遍的话的时候，柔宜却先开口了。

她说，你不要追我了，我们两个自然发展吧，我不太喜欢现在这样，太刻意了。

……啊？

我愣住了，话语在冲出来的一瞬间被关上了阀门，几乎要撞破喉咙，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场面，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这顿饭几乎不欢而散。无功而返，我竟有几分心疼花出去的饭钱。

但我深深爱着柔宜，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心中的那抹白月光，我决不放弃她。或许，她真的是套路我呢？想让我对她死心塌地，女生追男生的招数我也见得多了。我突然有点可怜产生这样的想法的自己，像苦苦挣扎的溺水人。但没办法，我忘不了她。

此时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人是思雨，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俩发展成了这样的关系，我并不是特别情愿，但有时从没有感情的性爱当中也可以寻得一些乐趣，尽管这份乐趣伴随着高潮的结束也就灰飞烟灭，但我内心偶尔也向往一番短暂却忘我的快乐。

第二天穿上衣服，我再次化作追求柔宜的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