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害”的提法由来已久，至今已有六十年，最早起于大跃进时期一份国务院下发的《关于除四害讲卫生的指示》。把它定性为苍蝇，老鼠，蚊子，麻雀几大类，但其后不久，麻雀被平反，由“蟑螂”取而代之。当然此种提法比之于更早的“蛇虫鼠蚁”又稍显滞后，也更具体，爱发现问题的人定会问:为何蚁要在虫之外单独提出呢？我搜集到的资料是这样解释的:因为虫的意义范围的扩大，古代的“虫”是不包括昆虫在内的。姑且认为这个解释是对的，但无论如何，由古至今“鼠”害的隐患是很大的，因而古今都有提出。
先说说老鼠自身，体型小，行动快，善于打洞，繁殖快，食物选择多，虽不知老鼠是怎样来实现高出生率的，但它的繁殖速度可与伟大的蛙女神女娲相比，据记载，女娲当时抡起藤条粘上泥浆甩出了人类，这才解决了人类繁殖问题。但老鼠却生来具有这种能力，无需神来相助。
此外，老鼠和人的接触太过紧密，就拿十二生肖来说，属不但在其列，还排在首位，而善于捕鼠的猫却不在其列。有人说，因为猫是后来引入中国的物种，被驯化后，才开始捕鼠。可以想象，远古人为杀鼠也是废了番心思。
据查字典，有关鼠的成语就有一百来个，我想这在所有动物中即使不能独占鳌头，也可以称为何其之多了。总而观之，描写最多的还是鼠眼，如贼眉鼠眼，鼠目寸光，獐头鼠目。鼠眼我从未认真观察过，我本就胆小如鼠，“蛇虫鼠蚁”也在我的害怕范围之内，曾在《蛙鸣余悸》里写到“蛙鸣之恐”，所以我家曾有过的一次大型灭鼠行动，我并没有参加。但据母亲描述，那被关在厨房里的老鼠知道已无退路，也急红了眼，竟学猫狗之类，想反咬“屠杀者”，幸而兄长和母亲配合得当，最后才用火钳抓住老鼠，放于铁笼中，灌沸水而致死。
但无论如何，母亲捕鼠只算外行，一只老鼠竟弄得我家鸡犬不宁，且还要二人合力才能制服。记得前些年，每每返乡的外婆都会开展灭鼠活动，这也是返乡的第一要事，耗子药一洒，外婆洋洋洒洒便可“捡拾”到一背篓的死老鼠，听说最多一次，多达70来只，外婆“杀”得干脆，我也听得开心。但其实杀鼠也并不全是血腥的，有次姨妈和我说起她的观鼠趣事，想来姨妈也是有趣之人，竟故意放花生之类的东西在阳台上，半夜起来查鼠，大有赏味之意，最后那表演之小鼠因察觉到姨妈的存在，慌忙逃窜，摔死于楼下。
这捕鼠之事，寻常人家如是，国家也有倡导，现在的端午节，诗人节，放到古代就是卫生节，民间认为五月是五毒(蝎、蛇、蜈蚣、壁虎、蟾蜍)出没之时，便用各种方法以预防五毒之害。
其实以上之事，都属鼠之小事，若要说说鼠之大事，定让人对鼠另眼相看。曾阅读过一本书，讲到疾病的屠城，一则讲到拿破仑东征的失败原因，这罪魁祸首竟是虱子，虱子传播瘟疫搞垮四十万大军，而否定了拿破仑是“败给了俄国寒冷的冬天”的说法，想来蝇头虱子竟有这般能耐，何况老鼠。二则它也谈到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其实“黑死病”只是世界上有过的三次重大鼠疫灾难之一，但延续时间长达百年，死亡人数也多达2500万，作家薄伽丘在《十日谈》里对此现象有所描述，鼠患之危，真不容小视。
但也说来奇怪，灭鼠行为古而有之，然仍祸害人间，其余几害也是猖獗。大跃进时期的灭“四害”之后，又出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横扫“牛鬼蛇神”，牛头鬼，蛇身神，想来可怕，但事后均一一平反，也早已被现代年轻人忘记。而真正的“四害”却仍在我们身边，不止是动物，也包括“蛇虫鼠辈”之人，由此看来，真正的害是不容易灭的。
注:《阆州纪事》一书为散文随笔集子，专注写小人物的故事，自说自话，大多以文中“我”的视角展开叙述，详情请转至《阆州纪事》(序)。
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三期
第三十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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