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一个符号,但是只有在离开家的日子,他才会熠熠生辉,像午夜的月光指引着心灵的方向。--------题记
古城老街上的糖画儿我的家乡是一座古老的城,有着几千年的历史,三江汇聚生成了这样一颗明珠,历史上文人墨客都在此流连,文天祥,周敦颐,王守仁,辛弃疾主政的历史,到红色故都革命的摇篮,到现在的客家摇篮,文化名城。她身上带着特别厚重的历史和赞誉。
我的家乡也是个很质朴的城,厚重的历史孕育有底蕴但却平静生活的一城人。百年的古老宋城墙是饭后散步的好地方;巍峨的八境台是年幼时天天闹着要去的度周末好地方,当然那时候可不是为了俯瞰全城众景,是为了在那里的公园划船;辛弃疾凭阑拍案的郁孤台下不仅仅有东流去的清江水,还有各种好吃的小吃店;古老的浮桥明月除了是浪漫的表白地,还是连接大江两岸人家的通道,和渔民们晾鱼卖鱼卖小乌龟的好集市。
家人做的碱水粽,简单而隽永的味道我在阳孝本和苏东坡畅谈的廉泉边,渡过了六年的中学时光。苏大家“水性故自清,不清或挠之。君看此廉泉,五色烂摩尼”是我们中学每个人都知道的典故。我们在夜话亭里嬉闹读书,学着苏东坡一样和朋友说“倚亭夜话有知音”。骑着车去古老的唐代石窟野餐,在大雨中大喊“一蓑烟雨任平生”。
我们并没有刻意去记忆这些骄傲的历史,但这些文化却默默的渗透在古城人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里。
直到我年轻的时候背上行囊离开了她,才发现她的美好其实印刻在离开故土的每一个人心上。我身处过繁华美丽的大上海,工作于高耸入云的陆家嘴金融中心办公楼,见识了那么多古城没有的五彩斑斓的新鲜事。我飞行至遥远的南半球,感动于广阔的太平洋,在“热带的岛屿游泳”,潜水到五彩斑斓的珊瑚海,在离南极最近的岛屿看涉海而来的企鹅。世界如此宽广,而心底却依旧隐约记忆着那座小小的古城。
在博物馆流连忘返直到我带着宝宝又一次回到这里。她还是一样,小时候每天爬到窗口看的洒水车依旧唱着同一首曲子每日穿行在古城的街道:清香的艾叶做的艾米果还是好吃的不行;出去饭店点菜还是给你放满满一把子辣椒;鱼饼鱼粉丝,大脐橙,小炒鱼,卫校旁边的鸭翅膀还是记忆中那么美味。公园里的爷爷奶奶还是拿着蒲扇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
从小吃到大的鸭翅她又是那么不同,新城区早就成了旧城的几倍大,博物馆里瓷器精致,古卷散发着淡淡的文化香。家人匆匆走过忙着带宝宝去看恐龙展览,我却在一本本拓本前流连忘返。老浮桥翻修了,古城墙扩建了,小宝宝高兴的来回奔走在新鲜的青石路上,看着浮桥旁的渔家洗一条硕大的鱼激动的不肯走。
郁孤台成了联票景点再也不是几块钱就能进去了,我执意的带着孩子买了票,对她来讲这个就是个楼梯好陡的小楼,远没有楼下买糖画的人家吸引人。辛弃疾的诗还是被大大的刻在墙上:“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
古街上的糖画摊国仇家恨如今已成过往,小宝宝热衷于在外面的小吃街上转糖画,付一样的钱,转盘上转到什么就可以吃什么,我小时候心心念念要转到一只大龙,却从来都只拿到小老鼠。小朋友却一下子就转到了龙的图案,怕小小的她吃坏牙,我问师傅要了一朵小花糖画。做糖的师傅说这是主传手艺,做了十年,也不知道未来有没有人再接着做了。千秋家国早变成了家长里短,奔流的江水除了“向长安”,更孕育了一城踏实生活的人。文天祥曾经在这里怅然感叹过“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然而惶恐滩的下游就是万安市,万家平安,生活如是。
守护着古城的滔滔江水也许孩子不会记得很多关于这次短暂的旅行的事,但是她也一样快乐和享受,古城守护着一代代新孕育的宝贝们,也包括离开了她的故乡人。
尽管是“去国两依依”,好在“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年代已不在,也不至于要“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尽管抱持着“我心安处是吾乡”的念头,我的宝贝,我依旧希望等你再次回到这片古城的时候,她会比现在还要更好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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