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选吧,这路应该怎么走?” 诗云靠墙侧耳听了一阵附近的声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那...走左边那条吧。” 夏砜棱瞥见左边的小道上路面洁净、干燥,细想了一阵回答她,带头走向了左边的小道。
“此路不知通向何处,或许别有一番天地,我们先走着也无妨,反正...大不了把这山峰劈开就是了。” 诗云抿唇斟酌了小一会,坦然地跟在了他们身后。
“你...你刚才说什么?” 莫白一愣,回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 诗云见他诧异不止,竟忽然囫囵避开。
“她说她想把山轰了...” 夏砜棱听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赶紧退回来两步,凑到了他们面前,狡黠地替她将话说完。
“你...” 诗云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无奈地将脸别向一边。
“把这山轰了?那可使不得,万一我们连人带那要的东西,都给埋了可怎么办?” 莫白吓得打了一个激灵,急切地追着她俩问,死死地按住诗云那时常悄然捏住的指诀。
“我...我又没怎么样,你至于那么紧张嘛...更何况,就算要轰,也轰不死你们不是?” 诗云挣开莫白的双手,无奈地叹了口气,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莫白劝回,好叫他安安生生一块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漆黑的小道里,不见有光,夏砜棱与莫白凭着两支火把,走得尤为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小道渐渐变得狭窄拥挤,竟只能容一人通过,叫并肩而行的三人不得不单人行走。
小道狭长深邃,两壁上深深浅浅的暗纹模糊不清,他们本想驻足细查,却连抬头转身的缝隙也无法找寻,只好马不停蹄地往前走去。
冰冷湿润的两壁温度逐渐上升,沁满两壁的露水渐渐消散,石壁缓慢地冒着白烟,逐渐双壁开始变红。
“这路到底通向哪里?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 莫白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只觉空气愈发干燥,不经意侧头瞥见双壁变红,不禁哑然惊呼。
“再有一段路就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前面应该有一个平台,而这四周应该都是岩浆,所以才会忽然发热,我们快些走过去,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诗云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可这...到底还有多远?” 莫白问道。
“听声似乎...还有大概三四里路的样子吧。”诗云头也不回地对莫白说道,却有意放慢了脚步,等着他们跟上。
又过了一阵,一座巨大的青铜高台映入他们的眼帘,高台的背后则是一座雕刻精致图腾的巨大门扉。
贯连小道与高台的,只有两条悬空牵连两端的铁索,铁索的缝隙之间生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仿佛数百年未有人来过此地。
铁索之下,是滚烫的熔浆,正在这脚下的深渊中,不断冒出鲜红色的沸腾水泡,发出了兹兹的响声。
夏砜棱见状,用佩剑砍下一段藤蔓,将藤蔓丢进了岩浆里,试图借此查看一番崖底的深浅以及温度,但那藤蔓竟不曾融化在熔岩中,反而像一截浮木一般,平稳地随着熔岩飘浮在岩浆之上。
夏砜棱见那藤蔓不化于岩浆之中,不愿相信藤蔓飘浮,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扔进深渊,而那石头却一如所料,顷刻化作几缕青烟飘起,消失在熔浆之间。
“这... 藤蔓究竟有什么稀奇的,竟然连熔浆都不怕?” 夏砜棱难以置信地问道,小心翼翼地准备攀着藤蔓穿过铁索到达高台。
“不知道,我们先过去再说,设法从那青铜门扉进去。” 莫白看着对面耸立在门扉前的两个大门神,不禁有些动心,连忙催促着他们过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攀扶着藤蔓过铁索,不时蹭落几朵藤蔓上的鲜花,那鲜花便直勾勾地落在了岩浆之上,甚至还在下落的过程中,逐渐张开未能及时开尽的花瓣,赶在落如岩浆前绽放如初开的鲜花一般。
深渊中不断有热气往上冒,叫夏砜棱与莫白热得止不住地喘气,额头上不断沁出汗珠,衣衫也已湿透,足可滴出水来。
他们折腾了许久,努力不让掌心冒出的汗水让双手打滑,只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掉入岩浆之中,骤然尸骨无存。
诗云看了看他们艰难的模样后,暂且将他们撇在了身后,连忙快步攀向高台,待安稳落脚后,再取出自己的笛子,施法将他们带了过去。
“这大门要怎么打开?” 诗云将他们送到了高台后,转身走向门扉,看着两个门神发呆,自言自语了起来。
“你们找找机关在哪吧,如若没有机关,我只能......” 诗云看了半晌,又站又蹲地寻找了许久,忽然转过头与他们说道,但她话还未说完,却被莫白把话抢了去。
“这门扉可轰不得,搞不好这出口都要叫你弄没了,我们还怎么出去?” 莫白赶紧将她欲要说出口的话又给堵了回去。
“那这机关,你们来找,我瞧着别叫机关伤了你们便是。” 诗云看着他们俩,示意他们去开那门扉。
夏砜棱与莫白两人面面相觑,鼓起勇气,走向那门扉。
夏砜棱小心翼翼地凑近青铜门扉的门栏上,细心地检查着四周的机关,试图从附近找出几个开启门扉的重要关键。
诗云举起笛子,放在唇边吹起了一支轻扬的曲子,只见凭空出现了两股风柱,死死将门扉上的两个门口拽紧,等着他们俩找出开门的机关。
莫白也在细心地攀上匍下地寻找着机关,稍有不慎竟被地上一块不起眼的石子绊倒,摔出了半尺开外,一屁股坐在了高台边缘的一块雕刻着赑屃的铜砖上。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铜片弹拨声响,在山洞里回旋了几秒,又听得门扉打开的声音,满天落下无数灰尘,其中间杂不少或大或小的石头碎片,猛烈地从高处往地上冲撞,来势十分凶猛。
诗云见罢,反吹了几个音调,叫风柱拽开门扉,右手便催动了一个叫做固灵网的结界,罩在了他们的头上,以此避开飞沙走石的攻击。
风柱将门拉开后,一副高楼林立的景象忽现他们眼前,精致的楼宇之间点着幽蓝色的灯,盘旋在通往各处殿室房屋的天梯走廊上,好不壮观。
“这是夜灵宫?” 夏砜棱见眼前景象,不禁喊出了声来,兴奋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待思绪稍有缓和后,这才激动不已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夜灵宫?” 诗云与莫白见他如此兴奋,不解地询问着他。
“我在一本杂书里见到过,据说这夜灵宫是前朝一位亲王的墓穴,墓中藏有无数珍宝钱财,甚至...还有武功秘籍藏在其中呢。” 夏砜棱兴奋地四处张望,巴不得尽力用自己那有限的记忆力,将整个墓室的景象印在脑海之中。
“难道楼主让我们找的名册,还能藏在这墓穴里头不成?” 诗云见他这般兴奋,却忽然打断了他那跃跃欲试、想要往里探索的想法。
“这...或许在也说不定呢,反正那名册必然也在附近。” 夏砜棱略微有些心虚,心中的热情,被诗云略微扑灭了些许。
“我不认为会藏在这,试问有哪位武林高手能不留痕迹地摸进别人的墓穴里来藏宝贝?” 诗云紧接着又说道。
“那...既然来都来了,我们开开眼界也未尝不可不是? 这不是还得找出口吗?” 夏砜棱又道。
“别人的墓室有什么好逛的,都是些随葬的物件罢了。虽说没什么稀罕物件,可这墓里的机关却是危机四伏,我不建议你多这么一分无缘由的好奇。”诗云不客气地冷声劝阻于他,一再尝试叫他打消挖坟掘墓的念头。
“既然此处与我们得来的信息不符,那想必我们要的东西应该在湖底的漩涡里了。”莫白见他们意见相左,连忙将他们拉了回来,而他自己本心却也不太乐意将这墓室探访个一清二楚,所以便也寻思着叫夏砜棱打消这寻根问底的念头。
“我们就沿着这墓道走,别碰任何物件,既叫你瞧个仔细,又不叫你沉迷其中,如何?” 诗云抿唇想了想,退了一步,试图让夏砜棱感到满意。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夏砜棱听闻能叫他粗粗地走上一遍,倒也心满意足,一口答应。
乍一看,墓门中展现的是一派恢弘壮观的景象,高耸不见楼顶的高楼,一座座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盘旋建造,每一间房子外围都挂着几盏幽蓝的头骨灯,闪闪发光。
“那座高楼上,全是吃人骨骸的萤虫,我们不要上去为妙,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诗云看着蓝光之间闪烁着一阵又一阵汇聚成团的莹绿色光点,不禁双眉紧皱,叫他们赶紧从墓道上穿过,轻易不叫他们往那高塔走去。
“啊!” 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又接连传来三四声惨烈的哭喊声,几个黑点一般的人影纷纷自燃,被莹绿色的火光包围,从廊道上翻下无尽的深渊之中。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帮帮他们。” 夏砜棱见几个人影仍在挣扎着往高楼底下的廊道跑出,压抑不住自己的惊讶的心情,救人之心忽起。
“我们才三个人,你想怎么救?更何况,对面那伙人,兴许是一伙盗墓贼,会做出什么事来,你我谁都不敢担保。” 诗云冷漠地将他拦下,不许他往高楼的方向走去。
“都是活生生的性命,难道看着他们去死,我们要见死不救吗?” 夏砜棱不忿地反问。
“是。” 诗云冷漠地应他,随后又说道:“救不是不可以,但切不可同行。不过...即便是救了这一遭,也还会有下一遭难事等着他们,我们并非同路人,你自己度量吧。”
“我...” 夏砜棱忽然陷入了沉思,为做这抉择,不禁陷入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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