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谨对
心者,人心也,意之本,情之始也。灵者,藏于物而不拘于物者,包罗万象而不拘于万象,意会易而言传难矣。是故,万事万物凡动于心、发于心,人能知之而不能触之皆可谓心灵。
美者,集万物之精华,越古今而如一。西施昭君以雪肤花貌为美,荆轲要离以侠肝义胆为美,云梦大泽以浩瀚汪洋为美,秦皇汉武以千秋功业为美,雪肤花貌人怜之故为美,侠肝义胆人誉之故为美,浩瀚汪洋人畏之故为美,千秋功业人敬之故为美,凡此种种,皆为人心所向也,是故所谓美者,皆心之所向也。
晚辈不才,学艺疏浅,斗胆以廿二年之所学,直抒愚见。
千古诗文,唯情动人;一世俯仰,率性为真。真情者,发于心而言之于外,始于心而止于至善,盖如盛夏飞雪天地相合之无怨无悔,亦如一种相思两处闲愁之痴痴念念。夫率性者,真性情也,生于乱世而不从俗,放浪形骸而不逾矩,峨冠博带、风流倜傥,虽谈笑林间而不失一身傲骨,纵沉醉山野亦不忘苍凉家国。而不论真情与率性,其用心之诚、用意之真,自古鲜有不为之所动者,故真情与率性堪为心灵之一美。
夫中华者,仁德之土,礼仪之邦也。尧舜厚德而天下大治,孔融明礼而佳话广传。尧舜者,上古之明君,四千年帝王之楷模;孔融者,总角之孩童,百十代礼仪之典范;子曰:不知礼无以立也,《大学》亦有大学之道,在于明明德在亲民之说。是故,厚德者,人恒敬之;明礼者,人恒爱之,故曰德与礼者历为天下之所重,历为心之所向也。
噫!人有志,竹有节,志者,行道天下,节者,傲骨一身。古之成千秋功业者,定有大志,古之为万世敬仰者,定有气节,有志与节者,前圣之所重,庶民之所敬,故大志与气节,亦为人心之所向也。
故言之,夫心灵之美,盖真情率性厚德明礼大志气节者也。
《人间词话》云:“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是故境界者,非词之境界,亦人之境界。”境界者,结心与外物,连古今之变。夫天下无相同之词亦无相同之人,而词之境界却能相似,故人之境界亦能趋同。而学生斗胆进言:人之境界有四:
“妾拟将身驾驭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王阳明尝谓心犹镜也,故人之初如镜之新开,此时心犹明镜,爱憎分明,率性而为,真情待人而毫无假意,率性处事而不留城府。余以为此乃境界之一也。
“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水沾泥则浊,镜惹尘而昏,人心尝为明镜而终为昏镜,故时人多以昏镜照物,如何能照?故镜需拭之,心需省之,而镜之明处,即良知之所在。夫镜昏之时,视天下生灵为尘土,而自省之余良知复得,推一己之仁及万物众生,知与行复合一,此良知之始,故为境界之二也。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余尝闻夫古之大丈夫必有兼济天下之志、必有仁民爱物之德,能未雨而替天下筹谋,呜呼!大丈夫常有而容其身者不常有,是故大丈夫之于人间犹如鸿鹄之于燕雀,故而常为排挤、常为讥讽,孤独其身、茕茕其影。而大丈夫其志之坚也、其心之诚也,纵其身挫骨扬灰,而其神如春风化雨、洒落人间,此为境界之上也。
“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夫古之大丈夫,必以天下为己任而行大道,慷慨其志、无悔其身,而终能成大事者十之二三矣,故烈士暮年,多感叹韶华之易逝、多愤慨君王之不察,而心如止水者鲜有。夫大丈夫求知行道一生,不论功业成败而心如止水者,良知已致,心复如明镜,如王阳明所言“此心光明,亦复何言”者也,值此之际,大丈夫仅以道心立于乾坤,万事不能变、生死不能动。变者世间万物,不变者此心如故,不移当初之志,不改一生气节。故此为境界之上之上者也。
答问心灵美兼论人之境界(作答于美学概论期末试卷) 答问心灵美兼论人之境界(作答于美学概论期末试卷) 答问心灵美兼论人之境界(作答于美学概论期末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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