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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的八月初五,父亲就已八十岁了。父亲是二十八岁有了我,我比父亲小二十八岁。
以前听我大姨说父亲为了给我办出生酒席,在华容酒厂整整呆了一个通霄,第二天清早提了三斤烧洒赶回家来。那是文革开始的第二年,那是个寒冬腊月的季节,是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夜晚。
在父亲八十寿辰快要到来之际,我几次提笔想为父亲写下些什么却几次搁笔。冥思苦想,搜肠刮肚,不知从何说起。翻阅古典诗章,描写赞美父亲的了了无几。难不成都如我的感受一般,父爱如山,大爱无言,大音若空。
我极想将父亲写成那种高大威武的形像,却实在想不起父亲曾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壮举,我如花的妙笔也难生花香。这或许就是千千万万个父亲的你,你是那么平凡,又是那么普通。平凡普通得让我找不到用什么优美华丽的词语来赞颂你。平凡普通得让我想不起有什么事让我刻骨铭心。
父亲辛苦劳作了一辈子。十二岁便被爷爷送去学手艺,十八岁刚成家便要赡养我的太爷爷。父亲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七个弟妹需要照顾。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母亲长年工作在外,家中巨细全由父亲一人操持。在那个经济不甚繁华,物质比较匮乏的年代,我们能健康成长并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实属不易。及至年老还不空闲手脚,直到现在仍为弟弟一家准备一日三餐。弟媳多次要他停下来,他却说习惯了,习惯了。
父亲只上过一年的私塾,年少便去做篾工学徒。他常说要是读了象我们这样多的书就好了。父亲的篾工在我们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他打出的筲箕、箩筐、小到一个吹火筒,都是那么精致光洁。无一丝的毛刺,无一处见疤痕。好多人买回去后都是当工艺品样存放。
父亲的算盘打得是一流的。双手齐上,十指翻飞。什么上九九、下九九、倒九九仿佛沾在他指尖上,加减乘除信手拈来。只读了一年私塾的父亲后来竟做了十多年的会计。很多人都忘了他本是个篾匠,却一直称呼他刘会计。
还在我们很小时,就常听父亲说教育投资。可能是缘于他读书少的原因,父亲对我们的读书一直是比较重视的。读高中时和弟周未回家,父亲总会在晚饭后给我们说上一通,千篇一律,周周不落。后来被弟调侃为周未政治会议。
父亲不知道怎么去辅导我们,只会叫我们去背课文,认为只要背熟了成绩就好了。我至今还能背得贺敬之的巜回延安》大段:
“心口呀莫要这么厉害的跳,灰尘呀莫把我的眼睛挡住了。手抓黄土我不放,紧紧儿贴在心窝上。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往事是我们做儿女的最美好的记忆,最珍贵的画卷。岁月如梭,往事磋砣。八十年的风雨八十年的路。岁月染白了您的黑发,沧桑刻满了您的额头,时间带走了您的青春。我曾在许多的不眠之夜,遥望着满天繁星,便常常想起您——我的父亲。
八十年的风雨历程,您在平凡如斯的生活中坚持自已的责任和操守。
八十年的人生阅历,留给我们太多的精神财富。
八十年前的八月初五您来到这个世上,今年的八月初五迎来了您的杖朝之年。
值此您八十寿辰之际,我愿用流星划过的光芒来点燃您的生日蜡烛。我愿用飘落的秋叶为您写满祝福的话语。我愿用我的全部陪您走过上寿,走过期颐。您等了我二十八年,让我用二十八年来陪您一起度过幸福的晚年吧。
亲爱的父亲,
祝您八十岁生日快乐!
祝您十八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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