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爱我,可我却依旧孤独的像条狗。”
翻到山楂发送的这条状态时,已经是两天后,我尝试给她打电话,一遍、两遍、三遍……电话那头只有断断续续的忙音。
我并不着急,放下电话后,安心的做着手头上的事。
几个小时后,山楂的电话回了过来,响铃的第一刻,我便接起。
“你还好吧?”
“啊?什么意思?”
“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恍然,“嗨,这不是我的常态么?时而孤独,时而二逼,时而疯狂,你可千万别当回事,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在想什么。”
接下来,我们不约而同的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对生活琐碎插科打诨了一会,电话挂掉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从胸腔呼出的是一段时间内积压在胸前的烦闷与愁苦。
我是理解山楂此刻心境的,但无需说破,这种莫名的情绪需要自己去化解。
人就是这样,突然想通一件事,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从此境界大不相同,但不到那个节点,无论别人如何苦口婆心都无法消除困顿。
当初和她做朋友,也是抱有一种志同道合之感,同是风象星座,爱折腾,却又总是三分钟热度,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心房内禁锢着一个热忱的灵魂,同时也住着一个懦弱的胆小鬼,他们整日窃窃私语,搅得我们不得安生。
于是在外人面前,我们总是开开心心的,但是私下里却又异常冷静与自持。
是的,我们陷入了循环的自我否定中,迷局一样的生活,是无限的孤独与彷徨。
但有时,我们又沉迷其中于这种孤独,无法自拔且自得其乐。
之前听说世界上存在一条最孤独的鲸鱼,名字叫52。
这条鲸鱼在1992年12月7日被惠德比岛海军观测站的中士维尔玛·兰奎发现,它的名字之所以叫52,是因为其他蓝鲸的频率在15-20赫兹,然而这条鲸鱼的频率却是52赫兹。
这也意味在其他鲸鱼眼里,52就像是个哑巴,这么多年里,他没有一个同伴,唱歌的时候没有人听见,难过的时候也没有人安慰。
然而,它却只身从太平洋穿越西北通道后到了大西洋,辗转千里,成为地中海这片陌生海域的隐士。
许多爱鲸人士为这条深海里孤独的鲸鱼感到悲伤,他们热爱社交,习惯吹水,所以无法理解一条鲸鱼是依靠怎样的强大心理在深海里独自游荡的。
但其实还有更多人与52有着同样的赫兹,当他们知道52的故事后,脑海中想到的是一位著名的禅门僧人的一句话:“一只手的掌声是怎样的呢?”——是来自内心的共鸣。
是的,他们与鲸鱼产生了共鸣。
这条鲸鱼的顺应力鼓舞着每一颗孤独的心,尽管他唱响的二十年无应答的呐喊只是在冰冷的北大西洋里回荡着,但它还在坚持,"也许,等待另一只‘鲸’的出现,需要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没有真正理解孤独的人,他们以为孤独就是在自己筑就的围墙里,暗自舔舐着裂了缝的心口,等待有着同样大小比例的另一半心房,堵住外面呼啸而过的冷风。
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光鲜亮丽,似锦繁华、莺歌燕舞、盆满钵满,但其实众生皆虚妄。
孤独感就像林语堂描述的盛夏巷子里的热闹景象一般,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蝴蝶,虽然热闹,可却与你无关。
人们为了摆脱这种随时袭来的空虚感,刻意依赖网络,与社交关系保持密切,却发现纵然有甲有乙的生活也难以让近乎绝望的心情得到重生。
你会发现,为摆脱孤独所做出的无谓挣扎,本身就一件孤独到绝望的事。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还没学会与孤独共处吧。
山楂常说,孤独的滋味有时一点都不好受,因为没有一个人懂你,他们觉得你有精分症,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刻却突然闷气惆怅的。
我从前很赞同她的说法,会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所有的善意都在远离,此刻包围着自己都是满面的空虚与荒凉。
狭隘的认知让我碰到一点事就无病呻吟,伤春悲秋。不敢一个人去吃饭,怕异样的眼光和曲解;不喜欢一个人去看电影,怕看到搞笑的情节,转头却没人一块分享。但是哪有人会一辈子无时无刻都有人陪啊,总有一刻,你要一个人与整个世界为战,抵抗随时会倾巢而袭的孤独无助感。
后来,我渐渐在孤独中学会给自己找乐子,看一部高质量电影、弹首曲子、练习书法……我发现自己开始变得豁达,有朋友陪的时候,会享受友情带来的快乐,独处的时候,也能发现更多的乐趣,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商场、一个人去做过山车、跳楼机,孤独指数可以达到十级了吧,然后这种独特的感觉让人想想就兴奋。
其实,孤独是一个人快速对这个世界建立认知的时刻,也是锻炼一个人独立的时刻,真正孤独的人是喜欢深夜的,那是最自由的时光,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或是窝在沙发里,尽情的与想象力共舞,就像电影《天使爱美丽》中的主人公艾美丽一样,可以把眼前电视中的人物幻想成任意人,他们的生活全部中心都是你,随时为你的困局进行最客观的评价与激辩。
看啊,和孤独共处并非全部都是消极的啊,最重要的是你的心理状态,幻想之后,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将独处的权利最大化,随意自在,不受束缚,多美好。
孤独是常态,幸运的是我们能怀着乐观的心态,去等另一个孤独灵魂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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