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上)
经历了上一次网络式相亲,我暗自对自己发誓再也不会与任何网友见面了,即使对方是你心灵上的知己,你对其或有依赖,或有眷恋,又或是朝思暮想,可能到最后你见到本人是一个和你一样的阳光大男孩儿。。。
也许是与安静的见面让我感到失落与低沉,甚至心灰意冷,总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似乎要早一些,我独自坐在窗台上思考着未来的道路——做什么工作!一阵风吹来,“哈秋”响亮的一声喷嚏在这个安静的卧室内竟然有了回音,呃,好冷!
“我当是打雷呢,又觉着季节不对啊,哈哈哈,你不嫌冷吗?咦,好冷啊!”
“有没有人告诉你进别人门儿之前要敲门?素质素质?”我向着已经站在门口的女生说到。
“哟,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婆妈了,敲门这件小事也值得批评教育?况且刚才我敲门了,是你这位大思想家过于投入了吧!”
要说我活到这么大最无奈的是什么,就是认识了眼前这个和我同龄的女生——张扬!
此刻,张扬理直气壮的双眼直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吞了我。哎,女生,就是事儿多。
说起来我们不算青梅竹马,却也差不多。她家住在西河区南边,那里有很大一片“海”(人工的),所以称之为南海,原本周围是无人耕种的荒野滩,后政府为了改造旧城旧貌,不知如何招来了“南蛮子”(老人们对南方人的称呼) 金主出钱建起了二层小洋楼,还带着个小院,地处南海边上,也算是海景观房了!
那个年代比起四合院,自然是这二层小洋楼更为瞩目,工程刚刚结束,来购房的人便络绎不绝!张扬的爸爸是个普通的工人,生活中是个心思缜密过日子比女人还要细心的人,可不足的是性格十分倔犟,所以有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却也从中吸取了教训,很快便又结婚了,女方也是二婚,这便是张扬的妈妈,很快的便有了小孩,二老希望这个孩子长大后能像帆一样随风飘扬,一路前行,便取名为张扬!
张叔叔的心思活络在工厂做钳工没多久便下海经商了,所以在短短几三年的时间里攒足了买房的钱,五千元,80年代的千元那可真的是超级值钱,纵然是当时的有钱人也不一定能直接拿的出全款,真是羡煞旁人!
张扬就出生在这些小洋楼其中的一所院内,幸福快乐地成长生活了7年,直至该上小学了。很多年以后她对我回忆起小时候仍然对那里眷恋不断!
西河区的小学录取是按片儿划分的,南海那边毕竟离区中心较远,地处偏僻之地,张叔叔考虑到孩子的学习问题,谁都知道城区的两所实验小学的教育是区内数一数二的,于是一咬牙便将小洋楼低价出售,本想举家搬至城区中心,谁知张叔叔的生意陷入困境,钱也赔了进去,除了卖房的那些钱再无其他,无奈只好在城区与郊区中间地带沙河租了房子。
因为这,阿姨差点与叔叔闹了离婚,最终却也认命了,都是二婚的人,何苦再遭罪呢?记得多年老妈常对我说:“张扬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然她父母是活不下去的,性格不合是最大的矛盾!”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不太理解,只知道这么些年她与老爸三天小吵两天大吵,经常性的把离婚挂在嘴边,又或许她说的是我才是那个有福气的孩子吧。可如今我理解了,性格不合确实是婚姻中最大的矛盾!
张叔叔一家在沙河一住就是三年,这三年也是张扬开启实验小学二小生活的三年,三年来我和她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在班里属于老实巴交的好学生,;而她也属于老实巴交,成绩却很差的学生。我的家庭条件不好,学习成绩虽佳却因为没有钱不能每年给班主任“供奉”而感到自卑;而她的爸爸张叔叔却能够拿的出供奉钱,班主任对她的态度远比我好得多啊!每年的优秀少先队员、三好学生、乃至小组长,这些大大小小的荣誉统统与我擦肩而过。
我知道那不是靠我的学习成绩就可以掌控的事情,至于钱的问题,我有些怨恨我的父母,真的就是特别怨恨,我怨自己为什么要投胎于如此贫穷的家庭,为何要选择如此没本事的父亲,为何要选择如此抠门的母亲!
当然,那是多年以后我上高中时处于叛逆期的感受,当我还是一个童真的小学生时我只是个不调皮捣蛋,不惹是生非学习上进的乖孩子,即使从来没有光芒和荣耀也不曾怨过谁,我只是责怪自己不够努力,如果我要是某某就好了,那时候常常这么想,呵呵!
小学4年级的快放暑假前,早晨第一堂课课间同学们开心地打闹嬉戏,我却在课桌前“奋笔疾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着早些把“暑假大本”写完,这样就可以痛痛快快的玩整个暑假喽!
当第二堂课下课铃声响起后,我决定去操场活动活动,与其他同学玩玩滑梯摸人,或是冰包锤,毕竟大家一起玩是最让人快乐的事情!
刚走出班级门口,有个和我差不多大般的男生走过来,向我说道:“帮我找一下张扬!”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男生,比我高半头,较瘦,长的竟然比我白静好看,可却是没有礼貌的人。哼!我转身回到班里走到张扬身边,拍了拍她,“外面有个好看的男生找你!”,语毕,我发现周围一片一异样的眼光射来,只是不是冲着我,而是张扬。
那时候我们对于男女生之间的情感还处于是懵懂时期,而且通过电视也会了解一点吧,“扬扬,谁呀?还很好看?”
另一个女同学也问道:“不会是高年级的那个帅哥哥看上你了吧?”
不要感觉90年代的小学生怎么会如此超前,不应该是封建的才对嘛!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学校5年级的学长会与4年级的学妹一起上下学,周末约会,总结一下就是谈恋爱!
张扬被问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我有些看不过去,你们脑袋里面乱七八糟想些什么?说完,抓着她的手腕在一片复杂的眼光中离开!
再后来的一周内,那男孩子总是有事没事的来找张扬,某一天又被我撞见,于是乎我再一次走到张扬身旁顺道:“那个喜欢的男生又来找你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说,是嫉妒了吗?不可能吧!
“别乱说,那是我堂弟!”
张扬气愤地说完这句话,狠狠地踩了我一脚便走了出去!
我有些木然的呆在原地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堂弟?那么高的个头?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一起说过一句话!
暑期的日子正式上线前一天下午,我看到有同学向着张扬喊到:“张扬,你爷爷来接你放学了!”,我下意识地抬头向着班级门口望去,一个穿着朴素的大爷,满头白发,可看上去还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是张叔叔,满头白发是因为天生少白头,外加上做生意操劳过度罢了。
我的暑假作业除了日记已全部完成,有同学提前向我预订说要拿去copy,然后我的暑假大本就被挨个传了个便,少说也有10本复制品了,这其中也有张扬,说起来也是令我十分自豪和骄傲的!但张扬并不知道我是“创始人”,他只是经过中间人,最后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收尾人,却没想到这样的“地下交易”在暑期结束后给她带来了一个并不好的升学准备!
暑期结束后,我们升四年级了,想想再有一年就毕业了(那时候我们学校是5年制),然后初中四年,高中三年就是向往的大学生活了,到那时候,恋爱自由,人身自由,最重要的是钱自由支配,爱我么花就怎么花!啊多么美好的憧憬!
一生底气十足的声音传入耳中,打破了我的白日梦“同学们,现在把你们的暑假大本交上来。”班主任刘老师,顶着一头油光锃亮的剪发走上讲台严肃的说道。
班主任真是的,总收我们的大本,却从没有后续,这不是弄虚作假是什么?我在心里嘀咕着。
本以为作业的事和往年没有差别,老师只是做做样子,随随便便收上去,假模假样的看看,没有其他,谁知这次刘老师竟然夜以继日的批改起那本作业来了。
三天后,我,张扬被一同请到办公室里,我们刚进去,刘老师便将两本作业狠狠地摔到我俩面前!“说,为何你们俩的作业一模一样?谁抄了谁的?”其实这问题不言而喻。虽然我不是个处处活跃爱出风头的好学生,却也是个:以年年前三的优异成绩被整个年级的其他班主任都认识并认可的凡一晨!我会抄别人的作业?
办公室里其他3个班的班任,代课老师都在,大家也心知肚明,碍于这是别的班的事情,没有人站出来说一句话。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到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班主任狠狠的瞪着我“抄作业还有理了是不?”我没有吭声,低着头不好说一句话一个字,心里清楚的很,班主任是因为去年和我妈妈索要鱼肝油未果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就是公报私仇,作为一个人民教师,应是教书育人以身作则,可你不配!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等我毕业后有生之年再也不要遇到你,恶心!
张扬被班主任象征性的批评了几句就回去了,而我却被通知叫家长到学校。我没有告诉父母,骨子里的我就是这么倔犟任性,我不认为我有错,凭什么打我还让我请家长?就凭她家去年送了一台电视机?真是可笑至极!
接下来的一周,我没有请家长到校的后果就是每天上班主任的课必须现在教室门后面,保证她看不着我,也保证同学们不被我影响。下课后她的眼皮也不会撩我一下便抱着教案走出教室。到了其他课目的时候,代课老师总是关怀备至的让我快点回座位,站了这么久腿会僵的。我是个内敛的理智型男生,可对于小时候充满童真的我在如此关怀下偶尔还是不争气的留下了委屈的泪水,好老师大有人在,真是谢谢你们了,我敬爱的老师!
本以为这学期就这么站下去了,也不知道是谁讲这事告状到我妈妈那儿,她知道后破天荒的没有对我大发雷霆,而是先问了我事情的原委,第二天她去了学校!
我被再次请到了办公室,班主任见了我妈妈,第一句话就是“拉回去重新教育去吧!”
对于刘老师那“穷凶极恶”(我是这么认为的)的行为,我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和她讲道理,分析这件事并没有什么过于严重的后果,自家孩子当然不会抄他人的作业,但借给其他人抄写便是不对的,这样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同学,可打耳光的性质过于恶掠了吧?如果说他真的调皮捣蛋闯下了大祸,你们老师管不了打就打了,可现如今至于嘛?
一席话竟然说的班主任哑口无言,其他老师也频频点头认可。要说从小到大我没有真心佩服过谁,现在起我妈妈就是我的偶像了!
事情远没有这样结束,这件事情不知怎么被有心人告诉了教导主任那里,班主任刘老师收到了处分,并警告如有下次就开除她老师的资格!听说那一年,刘老师本是要参选下一任教导主任的,因为这事自然就落选了。再后来,知道她退休也没有当选教导主任!
“哎,想什么呢?你是泥胎啊?对我的问题居然无动于衷?”张扬点着我的脑袋大声说道。
“我在想你啊!”事实就是如此。
我看到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你发烧了?”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
“去死!死猪头凡,烦死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就像回到了小学时候我和她打开话匣子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互相“谩骂”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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