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那间小旅馆里,一束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我晃晃脑袋,觉得自己还是浑身酸痛,我慢慢的坐起来靠着床头,一阵脚步声传来,停在门外,门被推开之后,一个人托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那人穿着长风衣,此时并没有戴帽子,一头灰褐色的短发,线条分明的脸孔,脸上的络腮胡让他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大了好几岁。
他见我醒了,笑了笑,走过来坐在床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膝盖上。
“觉得好些吗?”他问。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牛奶,毫不掩饰地晃了晃,洁白的牛奶一圈圈的被摇动起来渐渐转成咖啡色,并冒出热气,他呆呆地看了看,又笑起来,却什么也没说。
“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我喝了口咖啡,温热的液体流进身体里,这才觉得不舒服的感觉在慢慢消退,有了说话的力气后,我问他.
他点点头,双手的拇指轻轻地来回摩擦着托盘的边缘,我没有在他的手指上再看到那枚黑色的戒指,他的眼睛也看着前方的某个地方说:“我刚开始什么也不记得,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样,耳朵里全是轰鸣声,我看着那个老头被一道闪电击中后的几秒钟里,脑袋完全是空白的,我不记得那个老头和我有什么关系,后来,我就站在那里发呆,脑袋里是一团乱麻,头也痛,后来看见你倒在地上,一个中年妇人突然从我身后冲过去,好像她认得你,而我也跟过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那一瞬间,我也不认得你是谁,就是觉得应该帮帮你,然后就带你回到这儿来.
“那个妇人是这家旅馆的老板,说你是她的房客,就在你昏迷的这两天时间,对了,老板还找来医生看你,医生说你只是睡着了,可是呼吸和心跳非常缓慢,似乎更像是冬眠,我们都被他说的有些哭笑不得,觉得他就是个庸医,可是他信誓旦旦地说你绝对没有生命危险,我们才放心了。
“后来,老板给我开了房间让我休息,我睡着了就开始做梦,醒来,就想起来了,我记得我是个警察,一个卧底的警察,在一个黑帮里,后来不幸被他们察觉了,就企图把我杀掉,后来,我逃走,遇到一个人,他说他叫乔尨,他帮我逃过一劫,之后,就给了我一枚戒指,说戴上戒指就不会被任何人认得出来,我很感激他救我,于是我就带上戒指,果然,没人认得我了,而我也一天天的也忘了自己是谁,直到,遇到你救了我。”他一口气说完,然后感激地看着我,一脸诚意。
“乔尨其实是一个巫师。”我直截了当地说,当然,他意外了一下,但很快就无所谓了。“他不知道从哪听说有一条杀人鲛从深海被人带到浅海来,于是他就想尽办法想得到它。”我又晃了晃空了的杯子,里面的咖啡又满起来。
“他要那个东西干什么?”他问。
“杀人鲛的心脏不但可以让他更长久地活着,还能给予他更多的能量,邪恶的能量,可是凭他自己是没有办法得到的,他只能利用别人去做这件事,让别人杀死它,他再利用其他的方法得到更多杀人鲛的心脏,然后会让第一个杀死杀人鲛的那个人成为祭品,当然这个方法极其残忍和繁杂,你是他最好的选择,不过,一切都结束了,虽然我为此伤了元气,不过也值得,当时情况太紧迫。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他听我说的一脸后怕,我不得不换个话题,他摇摇头说:“嗯,回家去,离家太久了,他们应该传出我被杀的消息了吧,我的家人一定为此很难过,要知道,我当警察当了十几年,担了太多的风险,现在,我想我可以陪着家人过我想过的生活了。”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没错,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嗯,对了,老板亲自做的小点心味道不错,你可以尝尝看。”我指了指他托盘里的几块糕点说。
“不,这是给你的,只顾着说话,都忘了。”他不好意思地说着将点心端起来递给我。
“这么多我也吃不完,我们一起边吃边聊吧?”我提议,首先拿起一块来,他犹豫了一下,只好重新将托盘放在膝盖上,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之后点点头直说好吃。
一块点心没吃完,他就开始不断地打哈欠,我转身下了床,将空杯子放进他的托盘里,又将托盘拿开,对他说:“你困了,躺下睡会吧!”他听话的照做,我拿着托盘看着已经倒在床上熟睡的人,又笑了笑,转身拿了我的小皮箱下了楼。
旅馆的老板娘正在柜台里在一块布上绣花,转脸看见我,惊喜地说:“你好了么?这就要走吗?”我点点头对她说:“我完全好了,谢谢关心和照顾,另外,我楼上房间里那个朋友明天醒来,你不要跟他提起我,他要是问起自己是怎么到这来的,你就告诉他,他是跟着一艘渔船来的,昨晚喝多了酒而已。”她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还是点点头,表示愿意这么做。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柜台,跟她说再见。当我推门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她的惊呼声,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店正从我拍打过的地方一片片的焕然一新,新的柜台,新的地板,新的墙纸等等,就算是我对她肯救助我的回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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