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中学时代（二）

在我读完初二以后，成绩很是糟糕。父亲对于我的成绩很担心，一直在想办法帮助我提高成绩，但效果很明显是不理想的。父亲之所以很着急，是因为他的切身之痛。据父亲自己讲，他上学的时候是很刻苦和努力的。在初中毕业时，县上唯一一所高中只招生三十名，而他就是三十分之一。当他准备满怀期待去准备上高中时，我爷爷义正言辞的告诉他不能去，因为家里没有钱。爷爷说的是实话，但不光是自己家那样，其他人家也那样啊。在那个年代，农村里面没有什么贫富差距，都是一间房子三亩田。但是爷爷的态度很坚决，父亲抗争了很久，终于妥协。多年以后，当爷爷病重时才说出当时心里真实的想法。并不真正的是因为穷，而是担心我父亲去上学了，日后去城里工作，不再管爷爷。是的，很自私但是很现实。

父亲不想让我再无书可读，便四处奔走让我转学到更好的中学上课。很快，一个意外的机会来了。父亲当年的同学，也是那三十分之一，现在已经是县上一所中学的班主任联系到了我的父亲。他说，正好上学期班里面两个学生被退学了，刚好有名额可以补，让我去试一试。我和父亲都感到很高兴，父亲因为我可以有书读，而我是因为终于可以去县城读书。在我十五岁之前，我去过县城的次数屈指可数。在父亲征求意见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都是因为虚荣心作怪。当我和父亲提着大包小包赶到县城时，那个老师在他住的楼下等我们。老师邀请我们去他家，但由于我们的行李太多，不好意思进他家门，便推辞了过去。老师建议我们去他家附近的一个茶馆里面坐坐，我和父亲就随着去了。

在那个地方发生的事情让我在将近十年以后仍然记忆犹新。父亲和老师，还有我们村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和老师是堂兄弟关系，也借此机会让女儿转到县城读书。三个人吃饭，喝酒，打牌。而我当时在旁边负责端茶倒水，这是父亲安排我做的，目的很显然就是让我在老师面前表现的懂事一些。其实这些事情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三个人当年都是同学，喝酒，打牌聊一聊很正常。但在结束的时候，那个老师拍拍屁股起身就走，而他的堂兄弟也跟随而去，我父亲只能一个人结了账。如果说为了让我转学而花点钱，父亲心里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那个老师每个月都有工资，而他的兄弟在我们村还开着一个小工场，只有我家是靠天吃饭的农民。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同学，为何让我父亲掏钱呢？为此，我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至今也无法解开。我看见了父亲的窘迫和无奈，心头很酸。

几经周折，我终于报了名，上了学。报名的时候，父亲带我去教室。当我走入教室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在搞卫生，在聊天。我和父亲的装束明显不合群，于是登记以后就悄然离开。我心里那个时候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衣服而感到什么不舒服，但父亲还是心细的观察到了我的衣服明显很旧，而且显得有些过时。那套衣服是过年的时候买的，不过才穿了半年而已。时至今日，我仍然没有几套衣服，很少买新衣服，有时候连我妈妈都看不下去，要拉着我去买衣服。父亲带我从学校出来以后，直接去了一个商场，给我买了一套衣服和一双鞋。而且让我当场就把旧衣服旧鞋换下来，不用多想，当我有一次周末回家的时候，他们正穿在我父亲的身上。

而后面一年的经历，远比这些要更让我刻骨铭心。

没有中学时代的照片，放一张年初在沙坡头拍的照片。如果未来是一片茫茫，怎么办？

曾经的中学时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