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幸福

作者: __荼蘼 | 来源:发表于2018-05-27 22:47 被阅读72次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在那里,让我还你这场欠你的幸福。   

                  ——致苏穆

「晨玥,你还磨蹭什么呢。赶紧梳头换衣服,不然时间就赶不及了。」

「噢,来了,马上。」听到好友岚书的催促,沈晨玥回过神,手法娴熟的梳起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涂完唇上的最后一抹红,沈晨玥仔细凝视镜中的自己,又是一瞬间的恍惚。记得是谁说过,晨玥,最喜欢你黑色长发的样子。于是多年以来,沈晨玥从来没有染过头发,即使去美发店修理头发的时候,理发师如何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改变过。沈晨玥最后整了整头发,呢喃细语「今天苏穆结婚,沈晨玥,你开心么?嗯,我很开心。」深呼一口气,嘴角扬起笑意,和岚书一起奔赴婚礼的现场。苏穆,今天我盛装出席,只为向你献礼。

今天天气格外好,天空澄净的没有一丝浮絮,像被过滤了所有杂色,瑰丽的熠熠发光。

「晨玥,去苏穆的婚礼,你真的没关系么?」岚书挽着沈晨玥的手臂,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也是很明显的不放心沈晨玥的平静。

「岚书,你不会是怕我在婚礼上抢了苏穆落跑吧。或者带着卸妆水泼向新娘大闹婚礼?哈哈岚书,你不要想太多,作为认识多年的朋友兼老同学,祝福一定要的啊」沈晨玥咬重「朋友」这两个字,提醒岚书,也提醒自己。况且,十年,我们都长大了,不是么。最后这一句,沈晨玥只对自己说。

1. 苏穆,我们在一起吧。

滴答滴答。沈晨玥趴在桌子上,看着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从考完期末考回家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沈晨玥的心情,开始有些焦躁。

两个小时前……

「岚书,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徐海南吧,麻烦你了。」考完试,沈晨玥偷偷的把一个粉红色信封塞到周岚书手里,压低声音显得很不好意思。

「晨玥,你…」

「嘘…」沈晨玥捂了捂周岚书的嘴巴,眼神闪烁的看了看教室,确定没人注意之后才小声的央求周岚书「好岚书,帮帮忙,改天请你吃饭。」

周岚书朝沈晨玥白了一眼,点头答应。趁着其他同学不注意,小心翼翼的找到徐海南,把沈晨玥的信送了出去。

「哎…不知道徐海南看了信没有?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呢?他会不会觉得我不矜持?」沈晨玥无聊的画着圈圈,脑补各种送出信之后的问题。回想起元旦的时候,徐海南终于送了她追了好久的画,沈晨玥心里就开心的冒泡。那是一幅彩铅,漫画版的沈晨玥,色彩明丽鲜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明亮,像弯弯的泉水,一回眸,笑逐颜开。沈晨玥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副画,右下角的落款徐海南三个字潇洒隽秀,一如当初沈晨玥注意到徐海南的样子,是沈晨玥心里的徐海南,才华横溢,神采飞扬。

叮铃铃…电话响了。沈晨玥有一种预感,是徐海南。她飞快的跑到电话旁接起电话,故作镇定喂了一声,但是语气里还是隐隐的忐忑和兴奋。

「喂,沈晨玥,我是徐海南。我…」电话那头是徐海南的声音,突然流露的犹豫让沈晨玥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嗯,是我。」

「沈晨玥,苏穆有话跟你说,你等一下。」没有听到徐海南的答案,沈晨玥有些失望,但是听到徐海南说苏穆找她,沈晨玥感到疑惑好奇。

「晨玥,我是苏穆。我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电话里传来苏穆的声音,不同于徐海南平和的声线,沈晨玥听到苏穆的声音低沉而有些颤抖。听到苏穆突如其来的告白,沈晨玥有点不知所措,顿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电话里只听得见苏穆和沈晨玥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沈晨玥的心在听到苏穆那句我喜欢你之后,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加快,不同于给徐海南写信时的兴奋与崇拜,这一刻沈晨玥只觉得紧张和不知所措。

沈晨玥怎么挂断电话的她已经没有注意,徐海南没有对那封信进行回复她也已经没有注意,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脸不可思议。从和苏穆认识到现在,因为他是徐海南同桌的关系,沈晨玥才和他熟悉起来。印象里,苏穆是个沉稳又安静的人。

一连好几天,沈晨玥的心情还处于懵圈状态,而她也没有再接到苏穆或者徐海南的电话。「为什么呢?我和苏穆又不是很熟,他怎么会喜欢我呢?他只不过是说我偏心只给徐海南买糖,还硬拿走了我放在徐海南桌子上的阿尔卑斯;他只不过是看我在徐海南的课本上乱画,言不由衷的夸奖我其实是在笑我;他只不过是在我追着徐海南帮我画画的时候,光明正大的帮徐海南逃跑;他只不过是……其实,我喜欢徐海南什么呢?苏穆又喜欢我什么呢?」沈晨玥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但是她想明白了,徐海南不喜欢她。

没有人告诉沈晨玥什么是爱情,一切在慢慢的酝酿发酵,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苏穆的告白。在那通电话之后的第七天,沈晨玥打电话给苏穆,说了一句话「苏穆,我们在一起吧。」

2.苏穆牵着沈晨玥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他的世界。

这是个还不流行手机的年代,没有QQ,没有微信,苏穆和沈晨玥,一个坐在第一排,一个坐在最后一排,开始了传纸条的爱情。也许,爱就是收到对方小纸条的那一刻怦然心动,还没打开就开始想象字里行间珍藏的小悸动。让沈晨玥颇感意外的是,不同于徐海南的隽秀潇洒,苏穆的字刚劲有力,如他一样沉稳。沈晨玥还笑言自己捡了个宝贝,得意的花枝乱颤。

苏穆说「晨玥,既然你选择了我,我会让你幸福的,这就是我的态度。」当时的沈晨玥想象自己是一只蜻蜓,只要张开双翅勇敢地迎着风去,便可以飞起来,通往幸福的方向。

「晨玥,明天周六,我们出来走走吧。」正在做习题的沈晨玥突然收到苏穆传来的纸条,这是第一次约会啊。沈晨玥偷偷的往后面看了看,发现苏穆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沈晨玥不好意思的微微点头,似乎听见了苏穆低笑的声音。

初春的清晨格外凉爽,阳光透过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温柔地穿过枝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沈晨玥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苏穆已经在大门边徘徊,样子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两个人并肩走着,苏穆感觉到沈晨玥的局促,细心的找一个又一个话题,不多时已经走到朝斗烟霞。在山下望上去,烟雾缭绕,颇有山色空蒙的朦胧美感。苏穆牵起沈晨玥的手往山上走去,好像一步一步带着沈晨玥走向他的世界。

「苏穆。」沈晨玥感觉着苏穆厚实的手牵着她,一股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侧过脸认真的看着苏穆,才发现,苏穆其实长得很好看,干净的短发,小内双的眼睛神采飞扬,笑起来温润如玉。「苏穆,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只看到徐海南。我…」

「傻瓜。」苏穆揉了揉沈晨玥的头发,轻轻地把沈晨玥护在怀里。

这天,沈晨玥第一次认真的和苏穆说徐海南,说她对徐海南的崇拜,也第一次走出徐海南的世界,尝试走向给她温暖的苏穆。

3.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沈晨玥和苏穆的初吻是在一个半月后,那天是一个玩的很要好的同学的生日,大家很有默契的让沈晨玥和苏穆坐在了一起。这顿饭大家吃的很开心,沈晨玥两杯酒下肚就放开了胆子,对着苏穆说「苏穆,待会我喝多了你要帮我。」然后一回头就和寿星摇起了骰子。不知道是不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沈晨玥一连输了好几把,开始醉的找不着北。苏穆拉着靠在自己身上的沈晨玥,无奈的笑了笑就送沈晨玥回家。

一路上,沈晨玥叽叽喳喳的不停的说话,还不时地傻笑。苏穆低声的喊了一句「晨玥。」沈晨玥抬起头醉眼迷蒙,突然就感觉到苏穆的脸在眼前放大,温柔的拂过沈晨玥嘴唇。沈晨玥一脸呆萌,苏穆亲她了。苏穆低笑,揉了揉沈晨玥的头发喊了一声「傻瓜。」

沈晨玥看着苏穆的肩膀,回味刚才苏穆软软的嘴唇上淡淡的酒香。多年以后,沈晨玥想起这个初吻,温柔的不带杂质的吻,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沈晨玥闭着眼,小声的唱起邓丽君的那首「我只在乎你」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  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有人说,不要轻易的为一个男生唱这首「我只在乎你」。但是这一刻,沈晨玥唱的动情,苏穆听的动心。

4.苏穆,我相信你不会不要我。

苏穆和沈晨玥的爱情像时间一样慢慢流淌,可能并不波澜壮阔,但是都温暖着彼此内心的柔软。直到有一天…

「晨玥,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好吗?」晚自习,沈晨玥突然觉得心绪不宁,果然没多久就传来苏穆的纸条,看着纸条上简短的一句话,沈晨玥的心沉了下去。纸条上的字迹断断续续,沈晨玥看得出来,当时苏穆的心情有多么犹豫,可是,沈晨玥不懂,苏穆为什么要分开。

「晨玥,你和苏穆怎么了?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你们一起?」周岚书看着沈晨玥,一脸忧虑。

「苏穆说想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可能是临近考试压力太大,我就没敢去找他。」沈晨玥失落的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玩转手中的笔,没有看见周岚书的欲言又止。

「晨玥,前几天放学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孩子来找苏穆,是楼下理科班的,好像和林小思挺熟的,你要不要问问苏穆?」不知道是不是周岚书感觉到沈晨玥云淡风轻的背后隐藏着不安,还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了沈晨玥。

愣了好久,直到下课铃响了沈晨玥也没有回过神来,脑子里一直想着周岚书的那句「一个女孩子来找苏穆,你要不要问问苏穆。」沈晨玥抬起头,刚好看到苏穆离开教室的背影。沈晨玥深吸一口气,想着苏穆对她笑的温润如玉的样子,不再犹豫的随着苏穆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篮球场,就在沈晨玥准备了一肚子话想跟苏穆说的时候,沈晨玥看到了周岚书口中的女孩。距离有点远,沈晨玥听不清楚那个女孩跟苏穆说些什么,只大约看得见她个子比自己高,利落的短发衬的五官干净清爽。沈晨玥有点犹豫了,看起来是个优秀的女孩,是不是来找苏穆告白。就在沈晨玥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孩看到了沈晨玥,小跑到沈晨玥跟前,打了个招呼「你是沈晨玥,我知道你。你好,我是赵慧雅。」沈晨玥抬起头,看清楚赵慧雅的样子,真的比自己高大半个头,声音清脆,是个活泼大胆的女孩。

「你好,我是沈晨玥。」沈晨玥愣了几秒,出于礼貌也打了声招呼。

不等沈晨玥说其他什么,赵慧雅倒是先开了口「沈晨玥,我听小思说苏穆和你分了手,我喜欢苏穆,我要跟苏穆在一起。」

沈晨玥不可思议的看着赵慧雅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她的喜欢,随后看向已经跟着过来的苏穆。苏穆还是一如既往地揉了揉沈晨玥的头发,想开口解释就被沈晨玥接住了话「苏穆,我相信你不会不要我。」说完,对着苏穆笑靥如花。

此时的赵慧雅面色尴尬,还是不甘心的拉了拉苏穆的手臂说「苏穆,你们已经分手了,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打了下来,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老长,不同的是,面对面的苏穆和沈晨玥的影子相互依偎,而在一边的赵慧雅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苏穆叹了口气,像是给沈晨玥解释,给赵慧雅交代,也像是给自己和解。「我给赵慧雅是在一次考试的时候认识的,她的考场就在我的考场隔壁,林小思是她旧同学,于是我们就聊了起来。赵慧雅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以朋友的名义喜欢我。我不能辜负你,但是也阻止不了赵慧雅,再加上那段时间临近考试压力很大,我突然觉得很累,不论感情上还是学业上,我只想一个人放空,所以我才会说我们暂时分开。」

听完苏穆的话,三个人陷入了一阵沉默。沈晨玥怪自己的粗心大意,没有注意到苏穆久久以来的挣扎。赵慧雅怪自己的一意孤行,没有顾虑到苏穆能否接受自己。而苏穆,怪自己一时的逃避让沈晨玥不安和让赵慧雅自我迷惑。

「苏穆,我还是喜欢你,但是我不会再打扰你。不是因为我放弃,而是我希望你幸福。」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赵慧雅才说出放手的话,语气里带着不可言喻的哭腔。

直到赵慧雅离去许久,在这个夕阳下,苏穆紧紧抱着沈晨玥,似乎是在告诉沈晨玥,以后我都不会推开你。

5.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眼,故事的结局却已完全改变。

「还好赶得及,差点就迟到了。」周岚书拉着沈晨玥,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婚礼刚好开始。

苏穆挽着新娘的手缓缓走进教堂,在苏穆走进教堂的那一刻沈晨玥的眼睛一直落在苏穆身上。今天的苏穆格外好看,脸上温润如玉的笑眉目如画。

如果当年我没有一直在你面前说我对徐海南的心疼,你是不是会一直把我当成你值得爱的女孩。

如果当年有人教我怎么回应你的爱,你是不是会更加肯定的把我放进你的未来。

如果当年我知道每当夜深人静你都在苦苦挣扎,并且不再让你等待,你是不是会永远牵我的手不会不要我。

如果当年你说暂时分开的时候,我能够鼓起勇气挽留,你是不是会和我继续努力经营我们的爱情。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在那里,让我还你这场欠你的幸福。在那里,我们愉悦相拥互相暖怀,从青丝到白发都是满满的爱。

随着结婚进行曲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沈晨玥深深地看了看苏穆的背影,没有重逢,也没有告别,转身离开了教堂。

「苏穆,不论何时何地,我都希望你永远幸福,即使这幸福不是我给的也没关系。苏穆,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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